前院熱鬧的酒宴還在繼續,院子裡卻很靜,隻能聽見北風拂過雨鍊時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廊下的宮燈搖曳着的火光投影在窗棂的油紙上,晃晃悠悠如張牙舞爪的火靈。
白若松垂眼,視線從雲瓊被蹂躏得豔紅一片的薄唇慢慢往上挪,最後與那雙清透的琥珀色眼眸糾纏在一起:“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知為何,雲瓊在對待白若松的稱呼上一向慎之又慎。
白若松已經從“将軍”轉換到“懷瑾”了,他卻依然還是連名帶姓地直喚她。
不,應該說雲瓊平日裡極少喚白若松。
大多數時候,他就隻會用自己的那雙眼睛,那雙嵌在深邃眼窩中淺淡而又銳利的眸子,專注而又帶着一些近乎臣服的包容之意看着她。
這個時候白若松就會知道,他在無聲地呼喚自己。
她其實很享受這種獨屬于雲瓊的,深切而又濃厚的愛意,可偶爾,非常偶爾的時候,她也想要聽他開口。
……
白若松其實隻是想聽他喚自己一聲“見微”,并沒有強迫他尊自己為主的意思。
“我知道。”男人開口,柔嫩的唇瓣擦過她放在一側的指尖,“但這是我自己的意思。”
什麼意思?
他是說……喚這句“妻主”,是他自己的意思?
白若松呼吸一窒,頓見雲瓊本隻在耳根的那抹紅迅速朝前蔓延,頃刻之間湧上面頰。
他濃長的睫毛如撲翅蝴蝶在顫抖,顯露出主人一絲微不可查的緊張。
白若松食指抵着他冷硬的下颌,微微使勁擡起:“我聽到了。”
她徑自吻了下去。
甜蜜的氣息相互交纏,男人十分配合地揚起頭顱,如虔誠奉獻自己的教徒,白若松原先點在他唇邊的手指從側邊繞過,探進他披散在身後的長發之中,托住了他的後腦勺。
……
雲瓊渾身震顫,垂在身側的手掌一下抓緊了身下的錦被。
白若松喘息着微微退開一點距離,看着雲瓊蜜色皮膚上浮現的赧色,笑了起來,察覺自己難得有一種掌控感,沒有意思羞赧,心中隐秘地得意起來:“平日裡不是總說一些甜言蜜語來攪得我心動麼?那時候難道沒想過,招惹我會有什麼後果?”
雲瓊想說他沒有,他隻是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可動了動嘴唇,嗓子眼裡卻渴得厲害,收縮着不讓他發出解釋的聲音來。
“懷瑾。”她在他殷紅的下唇上落下一吻,“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曉你是我的人,可沒機會後悔了。”
她掌心一推,雲瓊順從地向後倒在喜被之上,墨色的長發鋪開在猩紅的喜被之上,如悄然綻開的花朵。
床邊垂挂的床幔擋住了大部分的燭光,雲瓊的臉掩在陰影中,琥珀色的眼眸也變得漆黑幽深,隻有散在光照範圍内的發絲散發着柔和的光澤。
他薄唇微啟,胸膛一起一伏地喘着氣息,白若松可以看見他口中一點水潤的舌尖。
這簡直……簡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白若松咽了口唾沫,暗暗唾棄自己的意志居然如此薄弱。
她摘下自己頭上的幞頭,胡亂扔在一邊,膝蓋頂着喜被爬上床鋪,手指一勾他腰上的系帶,雙掌如同兩條靈活的小蛇一樣鑽入其中,貼上熟悉的腹部溝壑,往兩側一撥,撥開大袖襦衣襟的同時,掐上了勁窄有力的腰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