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都不能否認太女是一個善良的人,但似乎往往越是善良的人,就越容易被别人的利用。
白若松忍不住心裡為太女所不平。
雖說她們二人之間不過是幾面之緣,可太女卻在這短短幾面當中就幫助了她兩回,并且是不帶任何條件和目的,單純隻是秉持着一顆良善的赤子之心的幫助。
白若松真心認為,若是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非要有一個人來坐的話,那太女士最為合适的。她雖然不怎麼聰明,但縱觀整個朝堂,心眼子多的聰明人數不勝數,懷有大善之心的人卻不多,反正女帝最大的作用也不是出主意,不然要謀臣做什麼。
可惜,白若松還來不及收拾三皇女,太女就薨逝了。
如今文帝的血脈就隻剩下這麼一個,就算是白若松拿出再多佘榮和三皇女相互勾結做一些龌龊事的證據,文帝也決計不會重罰唯一的繼承人。
雖然文帝是個視權勢如命的瘋子,可比起讓其他人繼承皇位,白若松相信她還是更願意接受三皇女繼承皇位。
她歎息一口氣,順着雲瓊的方向挪了挪身體,穩穩擠進了他懷裡,用他胸前起伏的肌肉來安慰自己幼小的心靈。
“感覺一點也不順利。”白若松忍不住抱怨道,“為什麼事情會這麼複雜,想得我腦仁疼。”
如今沒有易甯再給她兜底了,她一刻也不敢放松,腦子都想冒煙了。
不過幸好,在雲瓊面前她還可以像這樣什麼都不遮掩地放松下來,畢竟除了重生之外,她已經把自己的事情都說了個透徹。
把容易起皺的前襟蹭了個遍,又扒着那張冷淡的臉欺負了好一會,感覺臀下都有東西頂到了自己,白若松才悻悻松手。
雲瓊微微喘息着,濃密的睫毛垂下,掩飾住眸中的水澤,眼尾和耳垂都通紅一片。
白若松很滿意,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幹勁,一下就理解靈異故事裡,那些總是喜歡找書生吸點陽氣的什麼狐妖女鬼。
她咂摸了一下嘴,俯下身,牙齒剛剛觸碰到那柔軟的下唇的時候,外頭的欽元春勒便下了馬。
突如其來的減速讓她歪了一下身子,雲瓊迅速出手,穩穩扶的扣住了白若松的腰,才避免了一樁磕破嘴唇的慘案。
白若松不甘心,想抓緊時間再吸一口,雲瓊卻突然轉頭,看向了一側,眉心皺起了一道淺淺的痕迹。
“将軍。”馬車外頭傳來欽元春的聲音,“院子裡好像打起來了。”
白若松:“?????”
她倏地起身,慌慌張張跨出車廂,欽元春沒來得及放馬凳,她就直接跳下了車轅,還扭了一下腳踝。
一陣劇痛傳來,白若松吸了一口涼氣,把欽元春吓壞了,生怕這位嬌貴的小祖宗出事,剛想上前扶一把,雲瓊已經撩開簾子跳下車轅,手臂一伸,把人撈了起來。
“莫要急。”他匆匆而出,衣服上被白若松蹭的褶皺都沒有撫平,聲音卻很穩,“有欽元冬在,出不了亂子。”
白若松心道就是有欽元冬在她才擔心啊,她怕的就是欽元冬和殷照兩個打起來!兩人一個是血戰沙場的将軍,一個是自小訓練的死士,打起來能把院子都掀了!
白若松拖着一條雖然沒有扭傷,但是還是有點疼的腿推開了院子的大門,迎面就是一塊什麼東西,直愣愣沖着她額頭而來。
她瞪着眼睛,根本沒有做出什麼反應,身後的雲瓊的小臂就緊緊護在了她的面門前。
白若松聽見一聲悶響,聲音不大,随後那東西“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她垂下頭一看,原來是一塊巴掌大的碎石塊,頓時心裡咯噔一下,慌忙抓了面前那隻舉起的手臂查看。
“你怎麼樣,手臂有沒有事?”
她把那隻肌肉結實的小臂翻來覆去看了個遍,發現上頭覆着一層皮革制的臂鞲,石塊除了在上頭磕出了一個白色的痕迹以外,并沒有造成什麼别的傷害,這才放下心來。
雲瓊的耳朵尖有些發熱,任憑白若松施為,随後沉默着收回手臂,望向了鴉雀無聲的院子。
院子裡頭,殷照手裡舉着一把長長的笤帚,用笤帚的手握部分抵着小狼崽子阿悅的肩膀,阿悅的面上和衣服上都灰撲撲的,像是在地上打了個好幾個滾,正龇牙咧嘴地瞪着殷照,一隻手掌抓着一塊石塊,另一隻空蕩蕩的——顯然,剛剛那塊沖着白若松面門飛過來的石塊就出自阿悅空着的另一隻手。
沈佳佳手裡抓着阿樂的手,離這兩個危險分子遠遠的,伸長了脖子,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而欽元冬則雙手環抱胸前,閑閑靠在不遠不近的牆壁上。
“怎麼回事?”雲瓊開口,聲音沉沉,帶着一點低氣壓。
欽元冬立刻站直了身闆:“将軍,她們正……”
她說到一半,頓了頓,突然語氣一轉道:“她們正鬧着玩呢。”
白若松似有所感地回頭,剛好瞧見欽元春放下打暗語的手臂。
白若松:“……”
欽元春:“……”
二人相對無言,白若松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一般地扭正了自己的脖子。
“鬧着玩?”雲瓊目光掃過阿悅——她正趁着殷照被分散注意力,把另一隻手上小一些的石塊朝着殷照的甩過去。
殷照頭也沒轉,後腦勺生了眼睛一般,自然地往旁邊一偏,躲過石塊的同時,另一隻沒有抓着笤帚的手五指攤開在空中一抓,輕巧地接下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