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左手放在工作台上任人魚肉,醫生才塗了些消毒液上去你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默默移開了視線。當時應該是腎上腺素讓你無視了痛感,可是現在把注意力放回到傷口上,你簡直疼得想罵人——那個家夥還是死得太輕松了!
“天呐,你這手到底是?”美和子倒吸的涼氣比你隻多不少,“你那時候直接走掉了,我還以為隻是單純劃破了!”
“還好玻璃碎片不算大,看起來也萬幸沒有造成功能障礙的樣子。”醫生語氣溫柔,下手卻毫不含糊,幾下用鑷子把碎玻璃都夾了出來。雖然你咬緊了牙關,沒有丢臉地發出聲音或者哭出來,但冒出來的汗幾乎是瞬間就沾濕了額發。
“這傷口說大也不算太大,不過還挺深,雖然我知道你們做警察的不容易,多少還是注意一下,盡量避免受傷。”醫生同情地歎口氣,一邊清理傷口一邊問道,“我的建議是縫幾針,好得快些,你——”
“不···用。”你搖搖頭,努力擠出來兩個字。
選擇縫合的話,這個傷口會留下相當明顯的疤痕,但相原水見平時是很少戴手套的,如果作為青幌笈月時也不小心暴露這個痕迹,那和暴露身份幾乎無異。如果讓傷口自然愈合,疤痕會小很多,混在手紋裡也不會讓人立刻注意到,而這代價隻是愈合得慢點罷了,你等得起。
“哎呀,這次真的好險。”美和子望向你那纏滿紗布的左手,表情無奈,“我聽那小姑娘說了,她都已經掉出窗外了,還好被你救到了。”
“是啊,我也以為差點救不到人,最後還是抱着她一起挂在窗台上,雖然左手也是那時候被窗沿上的碎玻璃劃破就是了。”你理所應當地坐進她的副駕。
來時你開的車已經撞壞了,幹脆叫了拖車拖去修理,現在要回警視廳,自然是隻能指望美和子了。
“說起來,那孩子呢?”你在車裡東張西望,這才想起來醫院接你的隻有她一個人。
“讓其他同事先帶回警視廳了,雖然吓得不輕,但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美和子話題一轉,“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犯人怎麼會變成那樣?”
“哪樣?不是死掉了嗎?”你疑惑地問道。
“就是說——他的死是你造成的嗎?而且,你們發生車禍的位置怎麼會是向着市内的方向?他沒有向郊區逃離嗎?”因為在開車,美和子必須要時刻注意前方,但她依然頻頻回過頭看向你,眉毛都擰在了一起。
原來是你誤會她的意思了。
你清清嗓子,“其實我最開始也沒想到他會往這個方向走,但追着追着我就感到不對勁了。你還記得嗎?車禍那段路,再往前幾百米是我們去過的那個小學學校了。之前我們也推斷過,他可能有過孩子且發生過事故,所以格外痛恨老師和警察。我敲開他的門,他意識到不對後,并沒有像其他綁架犯一樣拿人質作威脅,而是直接把人質向窗外丢——當然,這也是我挂在窗外的原因,不過這也證明,比起活命或者拿到贖金,他更想要的是報複。報複老師所以綁架了出石绫乃,報複警察所以故意給出假地址。當這些陰謀全部敗露沒法得逞···”
“你覺得,他會去小學找無辜的人洩憤?”美和子接下你的話。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你歎口氣,“雖然小學在放假,但是開着展覽會,在裡面參觀的小孩子也不少,如果放犯人開着車去校園橫沖直撞,後果不用我說你也想得到。”
“所以你···”她的語氣複雜起來。
“沒有的事啦。”你微微一笑,“我也是太緊張,才不·小·心·撞到他的,誰能想到,他眼裡隻有幾百米外的小學,連刹車都不踩一下呢。”
“哎。”美和子歎口氣,不再追究這個問題,“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發生了怎樣的事故,才讓犯人對老師和警察如此懷恨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