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仰頭,肆意撫弄着他的喉結。
而後莞爾一笑,輕柔地覆上他的胸膛,嬌聲道:“好溫暖。”
佟苓其實沒有意識,隻是身子抑制不住地想要向他靠攏。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并不會有顧慮和害怕。
反倒是路欣文,後背已被汗水打濕,怕得要命。
他吞了吞口水,想推開她卻無從下手。
眼看侯姿甯開始着手下一步動作,他也隻能幹着急。
直到她觸碰到了不該碰的,路欣文身子一震,下意識用力推開了她,并狠狠朝着她的後頸一拳落下,将人打暈過去。
他精準接住她欲往後倒的身子,溫暖柔-軟的觸感也接踵而來,路欣文五官扭曲,閉緊雙眼,摸着黑把人送回到床上。
他拽住被衾一角,用力甩到她身上,感覺到榻上人被褥子包裹嚴實後,才敢試着睜眼。
路欣文擦了把汗,看侯姿甯隻有臉露在外面,才滿意地将目光移開,迅疾點燃安神香。
他阖緊窗戶,看着香爐裡冒出的層層白煙,也安心地坐回木桌旁休息。
因客舍被路欣文弄得嚴絲合縫,榻上人睡得極為安穩,而他自己吸入太多安神香,漸漸起了困意,趴在桌上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路欣文便起身了。
他想了個辦法,上次他朝侯姿甯潑了水,她神志便清醒了。
路欣文猜測,因是體溫下降時,毒性會減慢或是暫不發作。
既如此,那便籌備些冰,放進馬車内,隻要不會讓人凍傷或是凍死,侯姿甯便有清醒過來的機會。
這麼做,雖然有些不厚道,但他沒辦法了。
有了這個想法,他便立馬着手辦了。
待驿站夥計們,将地窖裡儲存的冰盡數搬到馬車後,他才歇下來喝了口茶,吃了點東西。
這時,天正好亮了,吟心跟車夫也起身了,他招呼二人用了吃食後,便上了驿站二樓,背上佟苓,往馬車方向去。
人齊了,路欣文一行人也再次動身,前往穆州。
*
馬車行至正午時分,一行人停在大樹底下,讓馬兒休息,乘着空檔大家夥兒也用起了午膳。
與此同時,翟城的書信也來了。
路欣文伸出右臂,讓白鴿落到他身上後,左手取下卷起的信紙,翻開來閱——
“将軍,屬下失職,找不到田姑娘,穆州城中也沒有任何關于妙醫的消息,請将軍恕罪,翟城甘願受罰。”
路欣文眸光陰翳,将手中信紙丢到一旁,又用力将白鴿扔了出去。
找不到田雯依,他不相信,一定能找到,隻要是人,隻要還活着就一定能找到,包括春倉草的毒,也一定能解。
“你看什麼呢?”
一道溫婉的女聲傳進路欣文耳朵裡。
他回過頭,正對上佟苓懵懂迷茫的臉。
他緊張地說:“你、你醒了?”
佟苓颔首,眸光失落道:“你給我下了藥對嗎?”
路欣文唇角似張欲合,最後道了聲“嗯”。
她又問:“是故意的嗎?”
路欣文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不忍騙她:“是故意的,也不是故意的,總之你怨我也罷,我不是有意害你。”
吟心和車夫離馬車較遠,過了良久才看到佟苓醒了,正和路将軍說着話。
吟心十分激動,他騰地起身,丢掉手中幹糧,想沖到佟苓身旁時,被車夫叫住了。
“嘿,幹什麼去?沒看到人家夫婦二人有話說嗎?你這下人怎麼當的?”
這位車夫,與先前去侯大将軍府攔他的不同,卻同樣惹人讨厭。
吟心不滿地看他一眼,隻得悻悻回到原地蹲着。
車夫偷笑一聲,出門前,路将軍可是再三叮囑過,要盯緊這個叫吟心的伶人,此人心思頗深,恐對路夫人不利。
便是看在路将軍的錢袋子上,他也不會讓這個伶人做出任何不軌之事。
二位暗裡的心思,路欣文他們不曉。
看他臉上真誠,佟苓平靜問他:“你藥下得很重嗎?”
方才她在馬車裡躺着,實在冷得厲害,便轉醒過來,聽到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她小心掀開車笭,恰好看到了信裡的内容。
路欣文依舊點頭,語氣愧疚道:“原是不嚴重的,也沒有生命危險,可現在…”
他沒再說下去,也不敢繼續說。
“嗯。”佟苓笑了笑,十分冷靜地說道,“沒關系,找到田雯依我就能治了是嗎?”
路欣文詫異一瞬,點頭稱“是”。
佟苓:“那就行,隻要能治,就不嚴重,你别老喪着臉,顯得我活不長一樣。”
對上她溫柔的笑,路欣文一時恍惚,他想說找田雯依隻是碰碰運氣,萬一田姑娘有方可解呢?
但話到嘴邊,又不忍心說。
他薄唇翕動,撒了謊:“你說得對,隻是暫時找不到田姑娘,又不是一直找不到,隻要找到她,你也不必再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