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夫人最不喜馨香,更不喜他的冷漠。
隻要他湊近夫人,夫人總會喜笑顔開,放下姿态來貼合他。
侯姿甯的賤樣曾讓他十分倒胃口,這也是他厭棄她的首要原因。
他不信。
路欣文試探性向前,少女也慢慢往後退。
他仍舊不信。
他幹脆擒住佟苓的雙手,二人隻隔着一寸距離,佟苓試圖掙紮,奈何并無效果,她的眼中滲出淚水,委屈般低下頭。
懷中小鳥依人的少女,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路欣文心裡頓感愧疚。
他默默退回原位,松開佟苓的手。
便是起身這一瞬,他無意睨見了,夫人手上的守宮砂。
佟苓縮在角落中,身子半側躲開路欣文的目光,她低聲哽咽,巴不得馬車立即便到侯府。
“你…你手上的是什麼?”
路欣文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夫人的浪蕩絕不可能有假,他曾親眼見過不恥之事,這是為何?
她為何還有守宮砂??!
佟苓身子往角落裡縮了縮,她不想再去理會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他竟然在馬車上便對她這樣?車外有行人,馬車前庭有吟心跟車夫,他竟然如此荒謬,如此不知廉恥。
“你的守宮砂為什麼還在?我明明親眼看到了,我絕不可能看錯。”
他再次拽過佟苓的手,用力去擦那守宮砂。
佟苓吃痛“哼唧”一聲,她另一隻手狠狠拍打着路欣文。
吟心在前庭聽到動靜,剛想起身詢問,就被車夫一把拉住:“人家小兩口吵架,你湊什麼熱鬧?”
吟心心中不安:“我…”
車夫打斷他的話:“你别說話,我知道你在府上是幹什麼的,将軍吩咐我看好你,你就别想進去。”
吟心身如枯槁,形同枯木,他雖身高八尺,卻比尋常女子還要嬌弱。
車夫隻單手牽制他,他便失了行動力。
她小臂上的肌膚已然紅了一片,皮肉也磨破了,滲出星星點點的血液。
見她奮力反抗,路欣文愕然一瞬,随即握住佟苓捶打他的手腕。
“你是我的夫人,我碰你還碰不得嗎?”路欣文對上她的水眸,眼中決絕道。
他的心裡五味雜陳,侯姿甯她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佟苓死死咬住下唇,拼命推搡着他。
他靜靜看着佟苓鬧騰,少女的一舉一動,讓他陷入更深的苦海之中。
他旋身壓-住佟苓,眸中困惑,嗓音沙啞問道:“你是個清純女子?”
路欣文腦中亂作一團,他明明…明明看到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佟苓欲哭無淚,少年的體溫襲來,二人呼吸相抵,幾乎耳鬓厮磨,她驚叫大喊着推他。
“放開我!你個禽-獸,放開!放開!”
“将軍,侯府到了。”
侯府近在咫尺,吟心焦急大喊。
他起身,額間布滿愁雲,躍下馬車後,魂不守舍踏入侯府。
車夫放開吟心,他忙沖入馬車内,扶起滿面淚珠的佟苓。
“夫人,對不起,吟心無能,讓您受辱了,對不起。”
将軍不知夫人已死,亦不明眼前的人是佟苓,可吟心知曉,她不是将軍夫人,更不是侯姿甯。
佟苓拽着吟心的衣袖,搖頭低噎,方才的一瞬間,叫她無比害怕。
吟心輕拍她的背後以示安慰,兩人面上雖然親密,可仍舊保留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