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後,池木溪反倒不急了,他矜持道:“這都是我未來對象的待遇,就是拿你練手,别想太多。誰是我對象我都會這樣對他。”
尤染沒聽懂,隻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并沒顯露出來,而是笑了笑,“我知道的,池哥。”
池木溪皺了皺眉,總覺得心裡悶悶的,不過他并沒說話,而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沒過多久,他又扭過頭說 :“别叫我池哥池少什麼的,其他随便都行。”
尤染:“……好的,哥。”
池木溪舒服了,這回徹底地轉過頭。
盡管覺得池木溪有些莫名其妙,但尤染也并未多想,對方就是大少爺脾氣,想一出是一出。
反正也不能影響他學習。
尤染垂下眼,繼續驗算着方才未完成的大題,素白的側顔柔軟漂亮,卻詭異地顯得有些冷漠。
上課後,尤染眨了眨眼,吃了粒葉黃素片,這才擡頭看向黑闆。
望向前方懶散的脊背,為不可察怔了下,這幾日,池木溪好像意外的好學。尤染眼神閃過思忖,而後又毫不留情撇開,重新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
那又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系?
*
七月的天總是熱的,今天卻出乎意料地下了場太陽雨,這雨下得又急又猛,惹得原本沉悶的教室都仿佛熱鬧起來,也可能是快吃飯,大家心也不在教室了。
尤染也朝窗外看去,卻遠遠地看到了彩虹,很漂亮,他有些出神地望着彩虹,漆黑的瞳孔倒映着斑駁柔和的色彩,又很快消匿。
腦子中卻不知怎麼閃過了這麼句話。
據說在中美洲的瑪雅文化中,太陽雨也被視為重生和勝利的象征,代表了一種新的生命力和成長發展的動力。
那他會重生和勝利嗎?會逃脫尤家的控制影響,全然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尤染移開了目光,猝不及防地,和池木溪對上視線了。
池木溪那張精緻漂亮的臉明晃晃撞到他的眸子中,桃花眼就這麼盯着他。
尤染覺得這場景有些奇怪,率先出聲打破了沉默:“……怎麼了,哥?”
池木溪耳垂有些發紅,語氣卻幹巴巴地:“彩虹很美。”
說完這句話他便不再看尤染,而是盯着彩虹,也許真的景色很美,他的話也多了起來:“你看這個藍天白雲,”池木溪憋了半天,想起尤染學習很好,想着之前看過的詩句,什麼水什麼色的。
可臉都憋紅,硬是想不起來,轉了個彎說了句:“……多好看!”
似是感覺這樣有少許狼狽,池木溪輕聲咳了兩聲,“你覺得呢,尤染?”
他的語氣有些急,盡管面上仍是桀骜自信,但還是從動作中感覺到一絲尴尬。
難得見池木溪這個模樣,尤染不免有些失笑,他朝尤池木溪彎着眼,星星點點的光照到臉上、眼中。
他說:“是很好看的。”
咚、咚、咚。
莫名的,池木溪回過頭喝了口水,不敢看尤染。
不知是不是彩虹雨的影響,尤染覺得這節課上得格外快,這是最後一節課,上完了便是中午。
也許是對池木溪越來越熟稔,尤染也不懼怕池木溪等得急,他先是做完筆記,處理完手中的事情,這才擡起頭,“我好了,我們走吧。”
池木溪也不生氣,嘴角帶笑,順勢摟住了尤染的脖頸,捏了兩下,語氣調侃:“我的大學霸,你最近對我可是越來越随意了,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就忘了我?”
尤染皺了皺眉,對方離得太近了,很輕易便讓他想到那個被池木溪用絕對力量壓制着的自己。可偏偏少年仍沒有絲毫收斂,哥倆好的模樣,說話時離得很近,強硬的氣息有意無意的裹挾着他。
連言語中的親昵與占有都太過了,什麼叫‘在外面有别的狗’,說的好像隻能和他在一起玩一樣,即便是那些前男友們,也沒這般出格的話。
尤染忍着不适,随意敷衍道:“哥說得哪裡話,我最喜歡哥了,這是因為關系好才這樣,哥不喜歡那我下次注意點。”
他的聲音本就軟,現在存心多了些許敷衍,音調便不自覺拉長幾分,又是笑着的,和語氣中有些埋怨的意味全然不同。
池木溪覺得自己懂了。
尤染果然暗中喜歡着他,所以才會這麼在意他的想法,而且對方親口承認喜歡,雖然是玩笑話,可玩笑話在某種程度也是内心真實的寫照,尤染就是喜歡他。
看着少年清俊乖巧的側顔,池木溪心中便軟的一塌糊塗,但是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他是知道尤染曾經那些男朋友的,都和尤染沒有别的肢體接觸,說尤染其實并不喜歡給别人碰。
但是他可以,甚至每次自己喝醉時都是尤染将自己接回來的。
池木溪嘴上不禁噙上了笑,既然這樣,便代表尤染如果知道自己喜歡他,很可能會先去告白,計劃能順利完成。
他清清嗓子,主動道:“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别多想。”
尤染敷衍着:“嗯呢,我就知道池哥對我最好。”
池木溪揚着的嘴角再也沒下去過,他本就生得精緻貌美,嚣張的行事作風更是讓人耳聞,現下一雙潋滟的桃花眼浸滿笑,全然沖淡本身凜冽的氣質,更惹得四周人頻頻側目。
尤染不動聲色掙紮了片刻,卻很快被更大的力道按住。
對方仍是一貫的桀骜,語氣帶着輕笑與揶揄:“知道哥對你好就行,别惹哥生氣,哥以後不會虧待你,你要什麼都可以。”
尤染動了動指尖,拳頭握了又松,最終選擇作罷:“……。”
這人,真的自信到連一點點敷衍都感受不到嗎。
算了,嘴欠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