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染垂着眼,好像有些委屈,但大腦卻在瘋狂轉動。
假如舒鶴說了那件事他該怎麼回答,正常回答嗎?
但是池木溪萬一感受到鞋裡的小石子怎麼辦?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剛才不該跟舒鶴那樣說的,将自己的弱點暴露在别人面前實在太蠢了。
隻是他沒想到舒鶴居然真的不管他死活,和印象中清風朗月的小太陽全然不一樣。
尤染的冷汗都快冒出來了,倏忽間他擡起眼,朝池木溪露出個淺笑,準備先發制人,他說:“其實沒什麼,就是我昨晚走錯地方了。”
池木溪果然來了興趣,丹鳳眼輕擡,“哦?那你走哪裡去了?”
尤染剛想回答,下秒卻被舒鶴打斷,對方的語氣很溫和,聽着完全不刻意。
“阿染不小心走到我房間了,說起來也巧,我剛打算去廁所,開了門就碰上了。”
尤染詫異地看了眼舒鶴,不過很快就順着對方的話說:“是這樣,我看見阿鶴的時候也很驚訝,剛剛就在說這事,感覺有些好笑。”
他這次卻氣得連哥都不叫了。
不論如何,對方幫他撒謊,那舒鶴就算幫兇,他們是一條螞蚱的人,故而也沒必要碰着對方。
更何況,尤染本就不想叫舒鶴哥,平日裡‘舒鶴哥’這三個字也帶着舒鶴的全名。
池木溪聽見這話卻有些興緻缺缺,看着一唱一和的兩人,心中莫名有些别扭感,他不記得他們之前的關系有這麼好。還叫阿鶴?
說不清什麼心理,池木溪覺得自己的東西好像被人搶了,然而他還不能表達出來。
自從上次尤染跟着他來酒吧後就這樣,或者說唱了首歌後。
偏生池木溪找不到源頭。
池木溪坐到餐桌上,并沒對尤染的話發表看法,而是掃了眼早餐,他知道這是尤染做的,除了尤染,也沒誰願意做這些事。
所以對方一直很讨人喜歡,甚至昨晚前男友還說要重新追求他。
“尤染,以後别做這些了,我自己可以做。”池木溪擡起眼,他喝了口粥,許是剛起來,語氣很淡。
就是話說得不怎麼好聽,連聲道謝都沒有,詭異地有些生硬。
尤染直覺對方生氣了,他沒有問理由,隻是乖順說了聲:“知道了,池哥。”說完後他拉開凳子,飛快看了眼池木溪的鞋子。
還是昨晚那雙,但對方卻像并沒發現裡面有石子。
這讓尤染有種又詭異地快感與松弛。
……池木溪也不過如此,除去家世外,連被最親近的人背刺都不知道。
尤染坐端正後表情越發柔和,在面對池木溪時,他常常是副粘着、言聽計從的樣子。
像是無論池木溪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分明是乖寶寶的模樣,卻讓池木溪皺着眉。
池哥這兩個字,怎麼聽着這麼刺耳?
一頓飯有驚無險的吃完了,等到要洗碗的時候,尤染坐在原地沒動。
最開始時他曾想幫池木溪洗過,但是對方當時言辭拒絕了他,說他洗得不幹淨,更是将他的碗拿走,說怕他将他家的碗洗不幹淨。
舒鶴就更不用說了,當初說不吃人白食,能有吃的就很不錯了。
尤染對這些話倒是無所謂,當初裝模作樣掙紮了片刻,然後就任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