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團白色的渾身是毛的小動物。性格很活潑,哪怕被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子,四隻短短的爪子也在半空中勤快的劃來劃去。
阮沅好奇道:“這是什麼?你養的寵物嗎?”
“不是,它不是寵物。”
男生把脾氣暴躁、差點在他手指上來一口的小東西放下,伸手在褲兜裡掏啊掏,掏出來一塊金黃色的石塊,喂給小鼠。
他解釋:“這是我們家族特有的本命靈獸。我爸爸也有,不能算寵物吧?它很聰明,聽得懂我們說話的。”
阮沅沒聽懂,男生就更仔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他也是幻想種中的一員,還是較為稀少的可以通過血脈繼承的類型。他和他的父親都是馭獸師,在馭獸師這個種族中,他們這一系所擁有的本命靈獸是一種名為‘尋寶鼠’的小型靈獸。
這種特别的小老鼠吃的東西也很特别。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很難養。
像魚翅魚子醬這種雖然貴但本質上還是食物的自然不必多說,其他的比如珍稀礦石,稀土,它也是啃的。甚至是名牌包包和手表,這種完全不能算得上是‘食物’的東西,也能吃。
不拘是什麼,隻要價值高,都來者不拒。
同樣的,隻要稍次一點,這燒錢的祖宗别說吃下肚了,連看一眼都稀得。
不過正所謂鼠如其名,它也能給主人帶來财運。現實意義上的。
這小家夥可不像小說電影裡形容的那樣,隻能用來尋找寶藏或礦脈——現在的土地可是歸國家所有的,就算挖出來一條礦脈,也隻能上交呀!更别說寶藏什麼的基本都跟古墓有關,這年頭,盜墓賊最後的結局可是鐵窗淚。
不過,時代變啦!
新時代的尋寶鼠可沒有那麼老土。
它能夠找出市場上有潛力的股份,未來會帶來大筆收益的某個行當或商品,或者穩賺不賠的投資方案。
因為有着這樣的靈獸,少爺家裡堪稱超級無敵有錢。包括他自己,因為有着和父親相同的本命靈獸,未來肯定會繼承家業。
“哦……”阮沅聽完了。
這個種族還挺有意思的。
聊過了天,幾名男生也要走了。臨走前他們還在花店裡轉了轉,一人帶走了一束花,就當是支持這位哥哥的生意了。
其中就數少爺手裡拿的花最大,據他自己口述,這花是打算送女朋友的。
看着這些飙車早戀、但似乎心腸實在不壞,還有點傻乎乎的未成年們,阮沅:……
接完幾名高中生弟弟的這一單後,就沒有人再來買花了。阮沅原本打算五點就歇業關門,但當牆上的挂鐘上那根胖乎乎的時針晃晃悠悠的指向‘4’這個數字,他接到了宋杳玖打來的電話。
然後得知了楊廣然突然住院這種事。
江暮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問道:“怎麼了?”
阮沅搖了搖頭,和電話那端的人說完話,挂斷電話才道:“廣然哥出事了,現在在醫院,我得去看看他。”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就突然住院了?
阮沅挺擔心的。
而且這位熱心的鄰居平日裡對他幫助良多,于情于理都該去看看。
宋杳玖在電話裡沒說具體情況,隻問阮沅有沒有空,能不能來醫院看一下對方。
反正生意什麼的也不是很要緊,阮沅把店門一關,立刻趕往醫院。
***
楊廣然還在醫院。
醫生也沒說讓他住幾天,不過畢竟是出于檢查的目的,費用會給報銷。
可就算是免費的,也沒人願意長時間待在醫院這種地方。
到處彌漫的消毒水味,走廊上低迷的氛圍,來去匆匆的醫生護士。
就算清楚的知道自己沒病,在這種大環境下,楊廣然也總覺得哪哪都不舒服起來了。
他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居然還有點認床的壞毛病。前一天才勉勉強強睡下,今天早上卻醒的很早。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楊廣然坐在床上,明明滿打滿算才睡了五個小時不到,精神卻出乎意料的亢奮。
想出去晨跑。
以前也沒這個習慣,更别說現在還是在醫院。Alpha認真想了想,還是作罷。
這樣幹坐着不知道該幹什麼,屬實是過分無聊了。楊廣然偏頭,打算看看牧岡這時候醒沒。
他又不是真的生病,隻是住個院觀察一下而已,昨天就勸後者回家休息。但牧岡沒回去,而是辦理了陪床的手續,昨天晚上在這間病房的另一張床上睡下了。
牧岡個頭比楊廣然還高大壯實些,躺在小小一張的單人床上,手臂一抻就能打到隔壁病床的扶手。
别人看着都覺得他這樣睡着會很憋屈,牧岡自己倒是什麼都沒說,躺屍似的硬生生在那張窄床上睡下了。
楊廣然偏過頭去看,本以為會看到他的好室友别扭的睡相,還打算鬼鬼祟祟的拿手機拍下來第二天笑笑他呢。
沒想到一眼望過去,躺在那張床上的卻是個陌生人。
楊廣然不可置信的揉眼。
他還以為是房間裡太昏暗,他看走眼了,結果反反複複瞅了好幾眼,看到的還是沒變。
那人平躺着睡着,楊廣然輕手輕腳的下床,走過去一看,是個他不認識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