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問道:“喂?宋隊?找我有事嗎?”
青年指節在桌面上輕敲兩下,這是他在思考時的慣性動作。
宋杳玖:“二隊目前在追查的案子是什麼?”
“你問這個幹什麼……是一起拐賣案,”對面的聯絡員說,“這個其實得保密的,不過是你的話也不是不能說。怎麼突然關心二隊起來了?”
那是d省那邊的案子。d省處在内地,因為多山地丘陵的地形,和落後的經濟,隔三差五的就出一兩起人口拐賣。
那裡的很多地方,一旦被拐進去沒有當地人的帶領很難走出來,簡直堪稱人販子的溫床。
講個黑色笑話。由于這樣的先天性,d省當地警局沒少經手此類案件,其實早就熟能生巧了。隻是這次稍有不同。
這次發現的人口拐賣牽涉人數多達上百人,那邊的人懷疑其中已經形成了一條犯罪産業鍊,已經不是他們自己能搞得定的了,才向幾個兄弟省份借了人。
宋杳玖問道:“目前進行到哪一步了?”
“已經确定幾個嫌疑人了,不過沒抓住。”
同樣是在值夜班,聯絡員百無聊賴,隻當同事打這一通電話隻是好奇,用聊天的語氣道:“五個人,全跑了。後面應該還有給他們牽線的人,但也隻能等抓到了他們幾個才能順藤摸瓜揪出來了。”
聯絡員:“對了,一組最近不是也有任務嗎。就是那個……跟什麼違禁藥有關的。我還以為你會很忙。怎麼還跟我一樣值夜班啊哈哈。咱倆真慘。”
宋杳玖歎了口氣,“沒線索,忙也忙不起來。”
“這案子這麼難?我還以為就是普通的銷售假藥呢。”
宋杳玖隻說不是,沒說太多詳情。他把話題轉回到二隊目前的任務上:“确定了人,怎麼會沒抓到?他們很‘特别’嗎?”
聯絡員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無奈道:“沒錯,那幾個都是幻想種。很難抓到人。”
“是哪個種族?”
“哇,問這麼詳細?”聯絡員半開玩笑的,“不過d省那邊暫時不收幫手了哎,等這次的外派結束了咱們的人手也不知道是怎麼個定位。說不定還沒你們那個重啦。”
宋杳玖也懂了,笑道:“我又不是想分功勞。反正現在沒事,打聽打聽不行?說不準就想出辦法來了。”
聯絡員也笑:“行,當然行。”
“我想想怎麼跟你說……那幾個嫌疑犯是獸人,五個人全是鼠族的,反偵查能力特别厲害。隻要是五公裡以内,我們這邊的人一靠近他們,一下就跑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聯絡員語氣裡還有點可惜,“這種人才居然在罪犯堆裡,唉。”
到時候盯着其他鼠族人找,不知道能不能招進來幾個。
這些想法倒是不必和同事說了。聯絡員把其他能說的信息說了,又聊了會兒,便挂了電話。
宋杳玖敲了敲桌子,思考片刻。
如果要驗證他的猜想……他得找個機會和鄰居聊聊天了。
那個機會并不難找。
這周周末,他的另外兩個鄰居,楊廣然和牧岡,又放假了。
楊廣然作為遊泳教練,所在的私教機構待遇很不錯,每周都有雙休——多數員工會在周一和周二休。畢竟學員們的通常都是上班族,一般會挑周末兩天來上課。
隻有楊廣然不太一樣。遊泳和其他健身項目不同,是學會了一勞永逸的東西,也是必要時能救命的一項技能。因此,來報班的大多都是小朋友。
而且很大一部分都是寒暑假來上課,一個假期速成遊泳。
楊廣然的雙休都選在周末。雖然服務群體不同,他比其他教練清閑得多,工作内容也簡單,不過相應的錢拿的也少。在沒什麼事的時候,楊廣然偶爾還會兼職救生員——坐在高台上玩手機那種。比當教練還輕松。
牧岡作為在役拳擊手,沒有通俗意義上的假期。沒有比賽的時候,他有每天的固定訓練内容,偶爾會依據楊廣然的放假時間給自己放個假,
以前他們是兩個人出去玩,現在多了個阮沅。後者目前暫時是個無業遊民,每天就是吃喝睡,不拉着他出門溜達溜達楊廣然都擔心小鄰居悶在家裡悶出點毛病來。
再之後,又搬進來一個警察小哥。
楊廣然敲門的時候還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叫人一起。在他的印象裡,警察這個職業應該挺忙的,說不定人家根本沒空。
但不叫人吧,好像又顯得他們排擠别人似的。
他還在琢磨呢,結果沒敲兩下門就開了。聽完來意後,青年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還帶上了他的寵物——那隻脾氣暴躁的小蝙蝠。
本來原計劃是去騎行,不知怎麼的,就變成大家一起坐着喝咖啡聊天了。
咖啡廳裡,楊廣然看着手裡的冰美式,陷入沉思。
不過他也不排斥這種活動,和新朋友第一次出門玩,一起坐着喝點東西聊聊天也挺好的。
不着痕迹的帶着大家坐到咖啡廳裡的宋杳玖淺抿一口咖啡,深藏功與名。
聊天嘛,總要先起個話頭。楊廣然朝小鄰居擠擠眼,八卦道:“哎小沅,這幾天不是有個男的一直來找你嗎?他是不是……”
楊廣然勾着少年的肩,哥倆好似的,“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你倆現在什麼關系了?”
阮沅眨眨眼,“就是朋友關系啊。”
“我不信。”楊廣然哼哼。“朋友可不會送項鍊哈,還送花。”
這段時間天天有個男人上門來找他們小鄰居,楊廣然起初還擔心是不是有人看小鄰居呆萌想圖謀不軌的,明裡暗裡試探了一番,結果男人每次來都不進門,隻是送花送禮物,和少年說兩句話就走了,有分寸得很。
問了小鄰居,又說不認識。
看着似乎是追人來的,還挺有誠意。
楊廣然本來還操着老媽子的心,後來發現那家夥橫看豎看都很不錯,人帥得跟模特一樣,好像也挺有錢,慢慢就變成八卦心理了。
項鍊也是幾天前發現的。在此之前阮沅身上從沒有什麼飾品,突然某一天在脖子上帶了條項鍊——說是項鍊,其實是一枚用細鍊子串起來的戒指。楊廣然好奇問出口了,才知道這是那個人送的。
都送戒指這種東西了,對方指定有點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