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你可以不跟着我了嗎。”

是的，這不是一隻普通的蝙蝠。事實上，它其實是個成年男性。

小蝙蝠圍在青年身邊飛來飛去，“不行。我就要跟着你。”

“……如果是因為半個月前的那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宋杳玖仍然很忙。他拉開抽屜，取出一疊資料，看了兩眼，一邊試圖解決眼下的糾紛。“我騙了你。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這樣……”

他組織了一下措辭，為了局裡着想，到底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和這位似乎頗有勢力的幻想種交惡。

“你這樣追到我的工作單位來，也是沒有結果的。我沒辦法把不存在的人還給你。”

青年誠懇建議，“沈先生，你可以去定制一個私人玩具。這樣對你我都好。”

什麼私人玩具。不就是那種……

小蝙蝠氣得飛着飛着差點一個倒栽蔥：“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才不用那種東西！不對。我以前也沒用過！”

宋杳玖毫不關心：“哦。”

他草草看了兩眼，把資料收起來，轉而拿起了另一份更厚的。

小蝙蝠找到了一個落腳點——青年擺在桌上的日曆。它又開始嚷嚷：“你沒有要說的了嗎？我遭受了那麼多損失，你得賠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幾個月我什麼也沒有拿你的。你損失了什麼？而我要賠什麼？”

“誰說沒有損失？我損失的感情不算？”

“好吧。你要多少錢？事先說明，局裡發給我的薪資不高。”

“我才不要你的工資。我又不缺錢。”小蝙蝠驕傲挺胸，“我超級有錢！你很缺錢嗎？我給你，你别在這兒幹了。”

“那你要我賠什麼？跳槽？我不給連經商許可都沒有的黑藥商打工。”

“……什麼叫黑藥商？！”小蝙蝠吭哧半晌，又覺得似乎沒毛病，機智的換了個話題：“我也不要你給我打工。把我男朋友還我就行。”

“……不好意思，辦不到。”

宋杳玖垂眸，銀色的隻有一個掌心大的小蝙蝠縮起了翅膀，腦袋歪向一邊，這樣看着居然有幾分可愛——

如果忽略掉不時傳進他腦海裡的男人的聲音的話。

“您請走吧。不要耽誤我的工作。”

“不行！賠償沒拿到我是不會走的！”

“……”宋杳玖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要怎麼樣？”

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了。四個月前就不應該僞造身份接近這位沈先生，還裝成他會喜歡的那種類型，就因為急着拿到他是嫌疑人的證據。

這人第一次見面看着一本正經，還挺唬人，他媽的結果是個神經病！

最令人抓馬的是，半個月前局裡才發來消息，有個環節的情報傳遞出了差錯，宋杳玖他查錯人了！真正的嫌疑犯跟這個藥商沈先生八竿子打不着！

雖然都是藥商。但他要找的，生産kh37的犯罪團夥，跟這位沈先生根本毫無關系！

白幹一場還撈回來個麻煩，可把小警官氣得要死。

小蝙蝠把腦袋歪向另一邊。“我不喜歡那種類型的了！我發誓。我理想型變了，都是你害的，你得對我負責。”

什麼狗屁話。

宋杳玖裝作沒聽見。

他開始專注的整理文件，一本一本按照日期擺好，摞在一起，再整整齊齊放進櫃子裡。

小蝙蝠也知道在這麼問下去也問不出結果，跟他聊起了天來。隻不過，它聊天的水平堪稱單方面找茬：

“這裡是你的領地嗎？人類叫做辦公室的地方？啧啧，好小。”

“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是你的領主？好糟糕的身材比例，看起來也很弱。你們為什麼要認一個這麼弱的人當領主？”

“好吵。這地方隔音未免也太差了，都能聽見隔壁的房間裡的聲音，如果要幹點什麼也太不方便了吧。”

“你是怎麼知道我那時對什麼樣的人感興趣的？是我的屬下告訴你的嗎？還是你自己猜出來的？”

“小玖，你怎麼不說話。這些紙有什麼好整理的。難道比跟我聊天還重要嗎？”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啊。我和你說，别看我在人間的身份不怎麼樣，我可是高貴的血族親王呢！要不要去我的領地看看？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諸如此類巴拉巴拉………

“說起來，你那時候罵我罵的都是‘大壞蛋’來着，罵人都超可愛，那三個字真是讓人記憶猶新……”

宋杳玖正在待批文檔上簽字，被他吵的手一抖，黑筆在紙面上劃出醜陋的一道痕。

他揉了揉眉心，涼涼道：“我現在也可以送你三個字。”

小蝙蝠滿懷期待，“你說。”

宋杳玖：“滾出去。”

“……”

高貴的血族親王大人扭了扭屁股，裝作沒聽到，轉着毛茸茸的腦袋往一邊瞅：“嗯，那邊那個櫃子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