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來了也沒事,你隻要賣賣慘裝裝委屈就好了。”
“飛船呢?”星臨問她,自動忽略了她後面半截話。
然後就見花火指向事不關己的桑博,“讓這家夥給你弄,反正是他要求你來到這鳥不拉屎的荒野地的。”
“喂喂喂,哪有你說的那麼荒涼啊?”桑博不滿抗議,他一轉頭對上了星臨期待的眼神,摸了摸鼻子,又有些不自在地撓頭,“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做好收尾的。”
于是花火在此和他們告别,“回見!玩得開心!”
她剩下的話語被風雪卷走,再睜眼,飛船和她都消失在了穹空之中。
“走吧,小先生?”桑博将花火送來的物資分開埋進雪裡,做好了隻有自己看得明白的标記。
然後對星臨表現出了難得的紳士的态度,“如果有問題就告訴我,老桑博我是個沒心眼的直腸子,不一定看出您不舒服。”
“而且這地确實荒涼,走不了别逞強,咱們可以換個方式回暫住地。”
星臨站着定定看他一會兒,似乎是在考量什麼。
最後他點點頭,将用圍巾包裹着的貓和鳥交到桑博懷裡,雙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動作,“麻煩你了,請背着我回去吧。”
桑博表情變得空白,不是,他的意思其實是他可以找個交通工具,比如推車什麼的。
但他又看看星臨蒼白的面色和有些泛青的唇,到底還有些良心,背過身去在星臨面前蹲下,“上來吧,我們要快點回城,這裡雪越下越大了。”
“嗯。”星臨輕聲應着,小心翼翼的趴到他背上,摟住他的脖頸。
桑博身形微頓,很快調整好姿态,背着和棉花一樣輕飄飄的少年和他的寵物們往城區的方向走去。
源源不斷的熱氣從身前傳來,身上的厚棉衣也發揮着自己的作用,星臨打了個哈欠,意識慢慢變得模糊,他睡了過去。
桑博腳下變得更穩,在雪地裡印下一深一淺的腳印。
星臨沒有進入夢鄉,而是來到了觐見之間。
阿哈一見到他就貼了上來,“嗚嗚嗚阿哈終于又見到你了,小星臨好狠的心,和納努克頭也不回的走了嗚嗚嗚……”
祂像一隻大型犬,抱着星臨不撒手,還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星臨忍了忍沒忍住在祂頭上捶了一拳。
阿哈抱着頭不說話了,星臨跟着祂一起蹲下來,“要不是怕你被揍死,我也不會跟着焚風離開艾普瑟隆。”
“……星神哪有那麼容易就死掉。”阿哈嘟囔着,幹脆變出一個毛毯,然後就那樣坐在地上。
祂伸手将星臨扯進自己懷裡,卷着他的頭發玩,“你去外面玩了?去了哪裡?阿哈也要來!”
“貝洛伯格。”星臨回答了祂的問題,然後又問,“你來做什麼?隻會搗亂的家夥。”
“嗚嗚嗚好傷心,阿哈真沒用嗚嗚嗚,阿哈被小妻子嫌棄了嗚嗚嗚……”祂又開始撒潑打滾了。
星臨被祂鬧得沒辦法,有些頭疼,但還是答應了,“好吧,那你悄悄的來,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頓了頓,他又補充,“其他星神也不可以。”
等他答應之後阿哈瞬間變了一副面孔,祂一骨碌爬起來,抱着星臨轉了好幾圈,“嘻嘻,阿哈就知道小星臨最好了。”
至于星臨後半句說的話,完全被祂忽略了。
嘻嘻,阿哈不僅要來,還要人盡皆知的來。
星臨見狀又開始擔憂了,這家夥來貝洛伯格不會出事吧?
但再擔憂也沒用了,他已經答應了阿哈,就算不答應,這家夥也會找千萬種理由過來。
星臨再次醒來已經身處一間有些破敗的小屋,但還算溫馨,空氣中彌漫着治療藥物刺鼻的味道。
他慢慢坐起身,揉了揉脹痛的眉心,依稀聽見外面的交談聲。
“……這次謝了大姐頭,下次找到藥物可以分你三成。”是桑博的聲音,他好像在和誰對話。
“七成。”另一道女聲溫和輕柔,說出的話卻讓桑博一陣牙疼。
“不要乘火打劫啊,七成,夥計,您這可是要我的命。”話雖這麼說,兩人聲音低下去,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協議,桑博歡快的聲音很快又響起, “那就這麼說定了。”
很快,那道比較輕盈的腳步聲遠去,稍重一些的那位慢慢靠近,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可算醒了。”桑博慢慢走近,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打量着星臨,見他隻是面色有些泛白,精神氣還不錯,總算松了一口氣,“醒了就好。”
他拉了一把缺了一角的凳子在床邊坐下,對上星臨如湖面波光粼粼一般的眼睛,“如你所見,這裡是貝洛伯格地下城的診所,為了把你送過來,可花了我好大的代價。”
“喏,你的貓和鳥,為了不讓它們打擾你,我就帶着了。”桑博在衣服口袋裡掏了掏,将發暈的寵物們捧到星臨面前,“感覺怎麼樣?如果沒什麼問題就跟我回臨時居所吧。”
“謝謝。”星臨摟住貓和鳥,翻身下床後,轉而問起了其他問題,“這裡的醫療物資很緊缺嗎?”
“當然。”桑博抱着雙臂挑眉,“這裡什麼都缺。”
這樣麼。
星臨若有所思,阿哈既然要到這裡來,那應該可以讓祂帶一些東西過來?
但現在他沒想那麼多,這樣的思緒隻是在他的腦袋裡打了個轉,沒有留下痕迹。
然後他就跟在桑博身後,走出了這間簡陋的房間。
一出門,桑博就把兜帽給他戴上了,“暫時還是不要露面吧,下層區的人可不像上城區那樣講禮貌。”
星臨點點頭,懷抱着貓和鳥,看着他和那位看上去知性大方的醫生打過招呼,就離開了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