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隻含糊道:“去确認了一些事情。”
見趙妍還有繼續追問的意思,他才無奈歎氣:“我和伊莉莎隻是有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而已,我剛剛去确認了下狀況,你放心,我們不會拿學生們的安全開玩笑的。”
“現在,已經被淘汰的學生應該都已經被伊莉莎用幻覺覆蓋帶走了,而到現在都還沒有淘汰的學生,也都是實力和腦子至少有一樣過得去的,他們不會有事。”
趙妍這才捂了捂臉:“我就知道你們在瞞着我搞事,你就等着回去吃局裡的處罰吧。”
白修聳肩:“無所謂,我身上什麼時候沒背着處罰過。”
*
徹底從白修身邊離開,宋青玉才猛地吐出一口氣,黑袍下,攥緊的手掌松開,被掐出四個指印的掌心滿是汗漬。
【您還好嗎?】尤格擔憂地湊上前。
宋青玉搖頭:【沒事,隻是異能有些消耗過度罷了。】
祭司呼喚神名召喚神降,這是很多記載中都有的場景,前天晚上,宋青玉在頌念尤格的神名之後使得尤格現身正是這個道理。
但是,神降所要消耗的異能遠遠不是宋青玉現在的異能量能夠承擔的,前天晚上,單是尤格的虛影顯現都使他的異能在呼吸間幹涸,更何況召喚真身降臨。
于是,參考諸多文學作品,兩人倒是摸索出了其他召喚方式。
其中之一就是召喚一個尤格的化身——宋青玉更喜歡把這個叫做捏小号——簡單來說,就是尤格切割出自己的一部分,由這一小部分來回應召喚。
其二則是以自身為容器召喚尤格降臨到自己的身體裡。
後者的消耗同樣很大,宋青玉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
而剛剛在面對白修時,宋青玉就稍微借用了一下前者,他提前讓尤格切割出一個化身被他召喚出來,呆在樹上,來吸引白修的注意力。
而自己則借用木符的氣息遮蔽躲到白修的身後,用化身試探了一下白修的态度。
雖然白修表現得很兇,但實際上從一開始,那些鐵鍊就是沖着禁锢敵人去的,确定自己不會一個照面就被捅成篩子,宋青玉才敢真正站到他的面前。
尤格愧疚地在宋青玉身邊蹲了下來。
這個狀态的他隻有宋青玉一個人看得見,半透明的高大男人面容冷峻,五官鋒利,卻可憐巴巴地團成一大團蹲在宋青玉腳邊長蘑菇。
宋青玉實在有些沒眼看:【這不是你的錯,你幫了我很大的忙,如果不是有你在,我可不敢這麼冒險。】
尤格擡頭:【真的嗎?】
宋青玉幻視了一下網上的“尊嘟假嘟”,又立刻被自己的幻視與尤格的臉的組合創到,嘴角抽搐:【真的。】
尤格這才從地裡“長”出來。
分明可以漂浮在半空中,他卻似乎熱衷于假裝自己行走于地面上:【您為什麼要這麼冒險呢?白修先生是一位很強大的異能者,行事作風也一直受人诟病,假如他今天直接對您出手……我很擔心您。】
宋青玉沉默了一會兒。
他略微仰頭與尤格對視,後者金色的眼睛裡滿是真切的擔憂,以至于他剛剛升起的些許怨怼又難以維系地消失。
【尤格,你的話,應該知道我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尤格閉嘴了,心虛而糾結地移開目光。
【沒關系,我知道你不能說這些。】宋青玉實際上也不需要尤格的回複,他的視線飄遠,看向小槐山山頂的方向,【我答應你,成為你的契約者,一起改變這個世界的命運,從不是為了拯救世界這麼高大上的目的。】
【我隻是想活着。】
【我也想要我的家人好好活着,所以我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騙子,一個可笑的表演者,一個滿口不明所以的話語的謎語人。
我的哥哥是一個異能者,他比我早八年進入了江城大學讀書,雖然他似乎并沒有在異能者班級,而是從計算機學院畢業的,有可能現在并不隸屬于官方,但不論如何,我不能讓我的行為影響到哥哥。
假如我哥隸屬于什麼非官方組織,我現在的行為或許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假如我哥現在就隸屬于官方呢?他所謂的就職于研究院是不是隻是一個表面說法?我如果做出不好的行為,會不會影響哥哥在官方組織眼裡的形象和地位?
所以我不能成為一個反派,哪怕不是絕對的正派,也一定要是某種與官方有聯系、有合作關系的存在,最好是能夠想辦法摸清楚哥哥究竟是做什麼的,才能更好地避開他,也能夠在哥哥有危險的時候提供幫助。】
說着,宋青玉突然有些咬牙切齒,
【哦對,還有那個花房!我一定要弄清楚那個花房到底是怎麼回事!它最好不要是什麼不該存在的家夥送給我哥的禮物什麼的!】
想到在花房裡看到的大量品種不同價格不一,但花語都多多少少與“愛”有關的花,宋青玉冷笑一聲。
那個送花房的人最好不要被他逮到!
尤格沒聽懂宋青玉最後說的那些,但是他大概明白了宋青玉今日對白修胡言亂語的那些:【所以,您是想要在漫畫更新後,通過與白修先生的對話,誤導您早早與白修這個學校老師相識,并且以交易的形式向他提供過幫助?】
宋青玉心中那種“家裡的白菜可能被豬拱了”的憤怒平複些許:【沒錯,如果誤導成功的話,我有可能回到過去去補全這一經曆嗎?】
尤格思索了一下:【應該是可行的,高維世界對低維世界的影響有時候很大,有時候很小,用人類的話語描述的話,就是很薛定谔,假如讀者相信這一誤導,并且作者認為這一情節很重要,您就會回到過去的時間節點,去填補這一段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