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很不對勁。”

惱恨了片刻後，她突然聽見厲塵瀾的聲音這樣對自己說道。

收回手，擡頭一看，那人果然站在院門口處，正蹙着眉定定地看着她。

琴芷嫣閉了閉眼，将那股暴戾的情緒重新壓回心底，才睜眼看向他的方向，對他道：“師父。”

事已至此，她已經想起來自己與厲塵瀾的淵源究竟因何而來了。可現在，她心情很差，還不想這麼快與他相認。

厲塵瀾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索性有話直說，走近後對她說道：“你是不是，生出心魔了？”

琴芷嫣面色微冷，他怎麼會知道？

見她驟然擡眼，目光中是十足的冷意與戒備，厲塵瀾心下一酸，同她道：“我沒有惡意，你不要這樣看着我。我隻是，想帶你去無惡殿，讓顧晗光好好為你診治一番，看能不能……”

那句未能出口的“将心魔滅殺”，在他這裡是如此地煎熬。厲塵瀾猶豫多時，最終也沒勇氣将那句話說出來。

那對他而言，太殘忍了。

而琴芷嫣便是在這時候說道：“多謝師父好意，不過大可不必，我有把握控制得住。”

她的心魔，是因路招搖而生，前世今生整整兩世的強烈感情疊加在一起，有弊，亦有利。

弊端自然是，無法看着對方在自己眼前出事。

可反之亦然。

隻要路招搖好好的，好好地待在自己身邊，她就不會失控，更不會讓那該死的心魔反客為主，趁機侵占她的全部心神。

這是琴芷嫣對路招搖與自己之間的感情的自信，亦是她此次重生的全部信念。

路招搖生，她便生。

路招搖若亡……不，絕不會再有那麼一天。

看着那道決絕地離開自己視線的背影，厲塵瀾恍惚間像是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淡得幾近看不清身形的女子，聲音異常溫和地同他說，她不放心自己心愛之人獨自前去鳳山尋人，決定跟她一起去。哪怕那人根本看不見她，也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可她還是想要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