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那個名為“空空鋪”的藥鋪，琴芷嫣的鼻間瞬間充盈了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前世今生加起來，她已經許久沒有喝過藥了，如今乍然聞到這種味道，甚至還有些不習慣。

她慢慢停下來，找了個合适的位置站着，環顧四周。

其他人倒是沒有她這樣的遲疑。先前她進來時，藥鋪内已站了幾人，此刻正聽着櫃台後的年輕夥計熱情地為他們介紹着店内的藥物分類與作用，譬如什麼空空丸、神行丸之類的，該怎麼吃，一次吃多少粒，吃了又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這些新奇的名稱，以及把藥當飯吃的壕法，假如曾被那空空丸坑過的路招搖在場，定然不會覺得陌生。

可惜此刻路招搖不在，獨自來此的琴芷嫣便在無意中失去了好些樂趣。幸而那個夥計的講述還算有趣，聽着他充滿朝氣的聲音，琴芷嫣竟開始有些懷念起前世的光景來。

前世路招搖尚在時，二人雖都為複仇所困，但一見着彼此，那些困苦的情緒便會不翼而飛。自诩臭名昭著女魔頭的路招搖會大大咧咧地讓她依靠，明明脾氣不好，卻願意一次又一次地耐着心思為她指明前路；而她，隻要有路招搖陪在身邊，就什麼都不怕，說話做事都是活潑開朗，自由随心的，不像之後……

好端端的，怎麼又想起前世來了。琴芷嫣分神想着，又有些自嘲，看來重來一世，自己的功力和心性也跟着退回去了。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不複先前的茫然，方才那些滿含懷念眷戀的情緒，也終于煙消雲散。

已經不同了。

其實早已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