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琴芷嫣是有些感謝這份羁絆之力的。隻要有這份聯系在,短時間内她就不必擔心路招搖會随時棄她而去。可與此同時,她也感覺到了路招搖對這股力量的隐隐抗拒。
誰讓這牽絆隻對路招搖一個人有效。倘若隻是對方受傷的話,琴芷嫣不會有任何感覺。可若自己有哪裡磕到碰到,路招搖卻會感同身受。
昨天自己靈力耗盡時,被迫跟着難受的路招搖便對此表達過不滿,如今也難怪她會嫌自己礙手礙腳了。
琴芷嫣暗暗思索,此番羁絆之力,想必也與前世無異。相比前世的附身,今生女魔頭既是靠着自己的血而醒來,便得接受這種冥冥之中的因果牽絆。隻不過二者之間略微有異的是,前世她須得附了自己的身才能接觸那些人事,而此世卻能自由行動,唯二不甚方便的便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還有如今的這番“感同身受”。
如此想來,她不願意帶着自己去也是情有可原。
自行想開後,琴芷嫣幽幽一歎,閉上眼,專注恢複内力。
既然短時間内不能成為女魔頭的助力,那麼自己現在能做的,便是盡快恢複前世的實力。至少,不能讓自己再像從前那樣,在關鍵時刻拖女魔頭後腿了。
這廂琴芷嫣開始用前世修習的功法修煉起來,而路招搖那邊也沒閑着。出了門後,見門外的晾衣繩上挂着一排逍遙客的黑袍,她嫌棄歸嫌棄,謹慎起見,還是選擇披了一身低調的鬥篷,遮遮掩掩地再次尋去了袁桀的地頭。
躲在外頭觀察了許久,一直不曾等到袁桀出現,隻聽見他的護衛們說要加緊巡邏的聲音,路招搖這才不得不相信,自家北山主是真的外出了。無奈離去的同時,心中卻也暗暗抱怨袁桀這臭老頭兒淨亂跑,擾亂她的複仇大計。
既然外援靠不住,那就隻能靠自己了。
路招搖邊走邊思索着提高功法的路子,心知若回不到巅峰時期,到時候别說複仇了,連那些修為高一點的門徒都打不過,平白堕了自己的威名。
不知不覺走到了禁地,她遙遙一望,想起來此之前的打算,心念一動,便提步走了過去。
守門的依然是昨天那個笨笨的塌鼻子護衛,原本正靠着門口的石碑打盹,見有不速之客過來,忙不疊起身,提刀迎過來,結結巴巴質問道:“什,什麼人?!”
大刀抵在路招搖脖子上,她卻絲毫不懼,隻俨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悠悠道:“門主特使,昨日門主一物落在禁地之中,命我來取。”
“特使?什麼特使?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這些守門的護衛雖說身份低微,卻也不至于平白被人哄騙。據他所知,他們萬路門中可從沒出現過什麼門主特使,聞言自然不肯輕易相信路招搖的鬼話放她進去。
路招搖嗤笑一聲,一邊笑話他們沒見識,一邊搬出昨日新得的門主徒弟的身份,企圖以勢壓人。
事實上,她也的确成功了。雖說隻是她單方面認下的師徒,但在這幾個頭腦不靈活的護衛面前,這個理由似乎格外好使。
于是最終,在一大群人的恭送下,路招搖勾唇一笑,一甩袖子大搖大擺地走入禁地。身後的黑色披風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曳,與其主人那副潇灑肆意的作風,倒甚是相稱。
映在那些門徒眼裡,竟是格外地令人欽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