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在韋恩莊園給你留一塊位置，隻要你願意。”

“哈哈哈真的嗎，那太好了布魯斯。那我在堪薩斯的家也給你留一個位置，以後有一天蝙蝠俠退休了，可以去那裡散散心。”】

【……

“這枚氪石戒指給你，布魯斯。”

“……什麼？”

“嗯……就是，你知道的，氪石是我的弱點，我思考很久，應該把它給誰保管。”

“所以？”

“布魯斯，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認為把它交給你是最好的決定！”

“……我知道了。”】

【……

“我們就像是白晝與黑夜，你和我，我們的一緻性比我們自己以為的更多，比雙生子更甚，因為我們是互補的。

我們彼此契合……如同手與手套。”

超人牽着蝙蝠俠的手，坦誠而真摯的告白。】

【……

“生日快樂，克拉克。”

蝙蝠俠為超人送上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

“……這是……玫瑰？”

“是氪星玫瑰。”

“拉奧啊！”小記者小心翼翼地捧着方盒裡的玫瑰，藍眼睛閃閃發光，“她可真美！”

“布魯斯，我太驚喜了！我在孤獨堡壘嘗試過，但是沒有成功，你是怎麼做到複活她的？”

“嗯哼，”蝙蝠俠，或者說布魯斯，挑眉笑道，“因為我是蝙蝠俠。”】

……

…………

記憶世界閃動的太快了，正聯衆在一些畫面裡看到了自己，最後四周畫面徹底模糊，一陣暈眩之後，他們回到了現實。

“……呃，那個蝙蝠，他和超人，是一對嗎？”

綠燈俠迷茫地發問。

“不是的吧，”閃電俠遲疑地說道，“他的超人不是要跟露易絲結婚了。”

“我不是很懂，”火星獵人思考了一下，“地球上，好朋友送戒指和玫瑰花，是正常的嗎？”

所有人沉默了。

*

現在壓力給到本世界超蝙這邊。

*

“嘿，藍大個，”閃電俠問，“你也給蝙蝠送給氪石戒指？”

“呃……”原本沉浸在布魯斯那堪稱慘烈的記憶裡，因為共情能力太強所以有點emo的超人一個激靈，覺得自己沒有哪裡不對但是突然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是的，因為……”

“哇喔，”神奇女俠發出一聲感歎，“那你呢，蝙蝠，你也送過氪星玫瑰？”

“……”蝙蝠俠不想說話。

“那是因為B知道我很懷念氪星，所以才……”超人解釋。

“哦，”神奇女俠說。“男孩們的把戲。”

笑鬧了一會，打散了原本沉重的氣氛。至少大家表面上都表現得很輕松。

超人率先發言。“我覺得我們應該對他好一點，而不是當做囚犯。畢竟他是蝙蝠俠，還打敗了他們宇宙邪惡的超人。

毫無疑問，他是個英雄。”

很顯然大多數人都贊同這一說法。

“還有就是，考慮到超人可能失控，”三原色的甜心藍超誠懇地對他的同伴們說道，“我不介意接受大家的監督，如果有必要，可以在我胸腔裡安裝一個氪石炸彈，作為最後的手段。”

其他人被超人的話驚到了。

原本内心或多或少有些擔憂，但超人過于誠懇的話語讓同伴們心裡一時不是滋味。

“我不同意。”蝙蝠俠嘶啞着嗓音說，他隔着護目鏡向超人投來殺必死的眼神，“你不應該因為那個同位體的記憶做出不明智的決斷。”

“你是我們的超人，你怎麼樣我們最清楚。你不是他記憶裡的超人。本質上你們就不一樣。如果你失控了，我們會想辦法把你帶回來。”

“B……”小飛人露出濕漉漉的狗狗眼，感動地看着蝙蝠俠。

“還有，”蝙蝠俠無視，“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那個同位體非常危險，大家不能麻痹大意，他注射的東西能讓他變身後殺死超人。在剛剛他的記憶裡，我發現那是個半成品，而且具體傳染性。”

“什麼？！”

“咦等一下，好像傳染了也隻是會變得醜一點，但會比酥皮還強哎！”一衆呼聲裡冒出個畫風不同的發言。

“這樣想好像被傳染了也不是特别糟唔唔小熊你……”閃電俠迎着蝙蝠俠不贊同的眼神，勇敢地捂住綠燈俠的嘴巴。

“我想，既然你說是半成品，你應該已經有結論了？”神奇女俠問。

顯然是的，蝙蝠俠在很短的時間裡，結合同位體記憶世界裡閃現的研究畫面，搞清楚了同位體注射的半成品來源氪星“毀滅日”，并且經過精密的檢測，蝙蝠俠發現注射後會破壞大腦，使人瘋狂。

簡單地來說，這個異世界的蝙蝠俠，這個布魯斯，腦子壞掉了。

布魯斯一直到最後都想挽回超人，克拉克，他最好的朋友，他的摯友、搭檔，或者……

蝙蝠俠隐藏于内心深處，深愛着的人。

但如果，他和他們喜愛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是虛僞之人的假面呢？

被熱視線截斷肢體的痛苦，也不及布魯斯那刻肝膽俱裂萬念俱灰的痛苦。

那近乎是剮心般，硬生生撕裂了重要的半邊靈魂。

布魯斯絕望地注射了腰帶裡那隻半成品藥劑——那本是為了幫助超人抵抗如毀滅日之類的敵人而研制的，此刻卻成了他殺死超人的秘密手段。

多諷刺啊。

更諷刺的是，當布魯斯看着超人猝不及防地被氪石貫穿，那張太陽神一般俊美的面容帶着淡淡的驚愕染上紅色如人類一樣的血，曾經被布魯斯無數次在心中贊美和喜愛的，如北極最清澈的海水，如最晴朗的天空，藍寶石一樣美麗的眼眸，映照出布魯斯怪物一樣的身影時，布魯斯，不，應該說是，蹂.躏者。

于是蹂.躏者那被痛苦折磨的内心短暫地獲得了平靜，繼而湧現的是岩漿一般，灼燒着的——喜悅。

你欺騙了我，欺騙了所有人，克拉克。

你是個虛僞的騙子，一個徹徹底底的僞善之人。

我恨你，我殺死了你。

……我早該殺死你的，這樣其他人就不會死。

蹂.躏者的理智因為病毒而消散了，狂熱的喜悅與伴随超人死亡而産生的醒悟讓他做出傳播病毒的決定。

可想而知，如果他這麼做了，那麼無疑會将他的世界進一步推向毀滅的深淵。

但好在，他穿越了。

被另一個蝙蝠俠關押，初步注射解毒劑後，布魯斯逐漸從混沌中恢複了一些清醒。

他最先感受到的，是臂膀處如影随形的幻痛。

殘留的理智試圖分析現狀，但那個半成品病毒對布魯斯的影響是徹底的、不可逆轉的，在被病毒感染前的痛苦和執念，深深地刻印在蹂.躏者的心靈上，無法擺脫、無法緩解、無法遺忘。

但在蝙蝠俠及其他人的努力下，布魯斯至少表面上恢複了正常，隻要不接觸刺激源——特指某三原色小飛人——那麼布魯斯可以正常的溝通交流，甚至能在玩策略遊戲時，一騎絕塵地領先刷新記錄。

隻能說，這畢竟也是蝙蝠俠，哪怕傻了，降了智商，也比一般人要聰明些的。

經過持續的觀察和控制，在同伴們“嘿蝙蝠，你不能這麼對待另一個你，他也是蝙蝠俠，是英雄！”的抗議中，确認危險份子一定程度上可控并且配合的前提下，蝙蝠俠允許另一個布魯斯在瞭望塔上的一定範圍内自由活動。

這個布魯斯對于限制和控制手段接受良好，甚至顯得相當溫順平靜，甜蜜無害地仿佛單純地是個布魯西寶貝兒，沒有另一重蝙蝠俠的身份，更沒有變身怪物殺死過超人一樣。

聯盟的不少人在戰鬥技巧上是非常薄弱的。

不知道是誰提議，既然都是蝙蝠俠，那布魯斯的體術應該也很優秀，可以趁他在瞭望塔期間，跟這個異世界的蝙蝠俠交流學習一下，提升一下自己的戰鬥技巧，至少做到減少後續戰損。

神奇女俠投了贊成票，雖然她不需要蝙蝠俠做陪練，但是有着豐富陪練經驗的她，覺得同伴們很有必要多練習一下。

于是她建議超人，可以換上常服試探一下布魯斯會不會受刺激，如果布魯斯隻對超人有着恨意，那克拉克就可以通過和布魯斯一起練習的方式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超人覺得神奇女俠說得有道理。

雖然b告誡過他不要接近這個布魯斯，說他很危險，但是超人每每看到便裝，腳上戴着铐鍊的布魯斯，那樣憂郁蒼白地縮在大廳的沙發裡，怔怔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太空時，都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愧疚和憐憫。

超人當然知道他殺死了他的超人，可他也知道那個壞掉的超人傷得他有多重，哪怕不是同一個人，可記憶碎片他們看到的那一幕幕，和超人以及超人自己的蝙蝠俠的相處多麼像啊。

他很痛苦。

超人看着面無表情發呆的布魯斯，想。

超人在請布魯斯幫助練習戰鬥技巧的提議中也投了一票。

他覺得如果是幫助同伴們的話，雖然對布魯斯來說是平行世界的同伴，但至少也能從這種行為中獲得些慰藉，超人知道，蝙蝠俠就是這樣，他需要做些什麼，幫助什麼，來擺脫自身内心的苦痛。

正如超人所想，當同伴們紛紛邀請布魯斯幫助練習身手後，這個布魯斯很少再一個人露出那種蒼白憂郁令人心痛的神情，他對他平行世界的同伴們溫柔說笑、耐心談心，表現出來的開朗幽默讓大家都有些驚訝。

超人覺得神奇女俠的建議很對。

他換上常服，還是克拉克式的格子襯衫，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緊張局促地接近了布魯斯。

他有些忐忑，不知道這樣的打扮會不會讓布魯斯受到刺激。

結果當然沒有。

“你也需要練習身手嗎？男孩？”

那個布魯斯笑着問他。

克拉克隻知道點頭了。

克拉克覺得布魯斯和他的蝙蝠俠其實很像，比如飲食喜好和細微之處不明顯的習慣性小動作。

聊天時候的邏輯和思路大體相似，但布魯斯畢竟被那個病毒感染過，思維有時候過于跳躍發散，說話言語會出現前後鍊接不上的問題。

克拉克隻覺得憐惜。

任何人面對一個原本很美麗強大的，卻因為意外而滿身傷痕變得脆弱的生物，都會有這樣的近乎愛憐的感受。

克拉克越加頻繁找布魯斯，将蝙蝠俠的告誡抛之腦後。

但是你們知道的，蝙蝠俠永遠是對的。

所以當克拉克完全喪失警惕，單獨值班時又一次和布魯斯相處，他幾乎是猝不及防地被早有準備的布魯斯壓倒在地。

那副黑框眼鏡啪嗒落地，鏡片碎裂。

那雙藍色的，像大海也像天空般美麗的眼睛流露出無辜的驚愕和無措。

“克拉克……哈！你怎麼膽敢以為能欺騙得了我？”

布魯斯掐着他的脖子，露出幾乎是神經質地笑容，眼角因為過于激烈的情緒而充血泛紅。

克拉克，aka超人試圖制住布魯斯，但他發現，他陷入了虛弱中。

是氪石？？

布魯斯怎麼拿到的？

啊……畢竟也是蝙蝠俠，那就沒事了。

克拉克遲鈍地意識到，他的蝙蝠俠的正确性，一個仇恨超人的【蝙蝠俠】，哪怕被削弱了，對他來說也是危險的。

他内心苦笑，但他看着上方的布魯斯，明明鋼藍色眼眸裡燃燒着憎恨的火焰，卻不自覺地落淚的布魯斯，克拉克吃力地伸出雙手，輕輕地抱住這個比起他的蝙蝠俠，更顯瘦弱的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