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眼鏡的虛假小學生動作完全僵在原地,原本想說的話語根本沒法再繼續下去。
隻有輕微顫動的瞳孔能夠說明他的内心正進行着多激烈的思考鬥争,或許大腦已經全速運轉起來了,隻為了盡快弄清楚現況并想辦法完成自己的目的。
要怎麼樣才能讓人願意離開?雖然他也能抓着灰原換個地方說話,但她現在出現在走廊就太危險了,最好避免隻會增加變數的行動。
等等,帶灰原過來的難道不是昴先生嗎,這個人為什麼完全沒有告訴他白澤先生也在啊!
對方隻在短信裡回複計劃順利,誰會知道還多一位驚喜。
江戶川柯南覺得現在的心情就是很崩潰,靠譜的FBI搜查官怎麼老在對待白澤先生的事上作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判斷。
他之後絕對要找時機揪着對方問個一清二楚,絕對。
在這種尴尬的氛圍裡率先動作的則是引起其情緒激烈變化的另一人,貳肆幹脆地站起身。
“我先回去了。”他單方面通知道,不等對方絞盡腦汁地編織謊言應付自己就重新解開了門鎖。
他當然明白自己再待下去根本隻會耽誤時間,至少江戶川柯南還對他抱有懷疑,也就不可能将一切秘密都展現出來。
之後他們還得跟基德打配合糊弄組織,制作出雪莉死亡的假象,這時有個不該在場的人确實很令人困擾。
既然如此,他就不在這當個讀不懂氣氛的障礙物了。
才在考慮是找趕緊借口,又或者賭對方性格不進行說明的江戶川柯南怔了怔,随後保持着錯愕的表情,眼見失去帽子的銀發男性自動自覺地走了出去,還不忘将門帶上。
仿佛對他們準備要做什麼、或者是他之前脫口而出的‘基德’兩個字,都沒有絲毫的好奇。
他緩緩轉頭與坐在沙發上保持沉默的灰原對視,試圖得到什麼線索來解釋現況。
……可惜沒有收獲。
灰原哀看來已經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恢複了往常的冷靜,隻是喝了一口手中的蜂蜜水,平靜地等這家夥能說出些什麼安排。
畢竟被吓得差點就要獨自赴死的人,隻會比柯南更一頭霧水,這次很有可能在車上遇到組織的事情,她完全被瞞在鼓裡。
唯一能夠稍微确認的事情……或許就是白澤陣跟沖矢昴好像都不是組織方的人吧,大概。
——畫面回到毫不猶豫選擇離開的成年人身上。
[怎麼就走了,讓我再看一會嘛。]機械音遺憾道,它還想看柯南手忙腳亂的想辦法呢,剛剛那差點裂開的神色也很有趣。
[我沒有這種愛好,還有,你最好不要再刷新任務出來。]貳肆警告系統。
如果等他走回到原本的包廂門口,又發現有什麼來自任務列表的額外驚喜…那他隻要下車了就立刻去剪短發。
[咳。]系統猛地警覺,他總覺得宿主在拿很重要的事物威脅它,[任務多起來才能積攢能量嘛,不然想要脫離米花町的願望隻會遙遙無期。]
[所以現在的進度是?]
[快了快了,雖然不能告訴你差多少但真的快了,相信我!]
一如既往的聽起來半點信用度都沒有呢。
就在貳肆緩緩走回六号車廂并接近D室按下門把的時候,雜亂的腳步聲忽然從走廊尾部傳來,數位曾經打過照面的人們驚慌失措地往前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車内廣播也從門縫裡傳了出來:“緊急聯絡,本列車的八号車廂發生了火警事故,為了安全起見,請七号與六号車廂的乘客……”
“诶?白澤先生你回來了啊。”毛利蘭跟鈴木園子同時看向打開門的銀發青年,後者補充道:“我們正打算按廣播說的内容做,準備先往前面走呢。”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孩子們都已經站起來了,确實一副即将出發的模樣。
“你有在外面見到哀君嗎?”阿笠博士的神色擔憂,那孩子跑出去之後就音訊全無,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不,我沒遇到。”離開了很久的銀長發男性咬字清晰地回答道。
貳肆本來準備實話實說的,這樣也能讓憂心的老人稍微放心一些,結果台詞到嘴邊又因為别的狀況臨時修改了。
他一言難盡地瞥了眼靠近門口的牆壁,就在沙發的夾縫裡,再度發現一枚不特地去翻找就看不見的細小設備。
如果不是直覺示警再加上系統的精準提醒,他都沒能及時察覺還有别的問題。
貝爾摩德你還在聽是吧,到底在這間包廂裡安裝了多少竊聽。
“她果然是去柯南那邊了吧?”
“真好啊!我也想參與破案……”
孩子們那邊陸續發表了羨慕的意見。
隻有諸伏景光注意到白澤陣那可疑的停頓,還有蓦地掃向一旁的視線,其落點足夠讓他判斷出背後含義。
又是竊聽裝置嗎?如果想要設置在相應位置,怎麼想都隻能在他們抵達之前行動,畢竟阿笠博士一直待在包廂裡根本沒離開過。
這樣一來又會得出新的結論——組織早就知道灰原哀就是他們要找的目标,所以才能夠直接定位她乘坐的車廂位置,并提前作出對策。
或者…隻有那位貝爾摩德對此一清二楚,畢竟以Zero的行動來看,他知曉這點的可能性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