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淋雨着涼而陷入半睡半醒狀态、發着高燒的宮野志保…在兩位成年人附帶一位未成年的緊急應對下,狀态似乎已經沒有方才那麼糟糕了。
那燒得模糊起來的意識也逐漸恢複了不少,青山店長正準備趁她勉強清醒過來,稍微能配合時哄她吃下退燒藥再休息。
最好是能再堅持一下,順帶把身上稍大的、隻擦幹了些許卻還帶着濕意的衣物也通通換掉。
畢竟在場的全是男性,幫起忙來也有些不方便,至于替換用的服裝…一時半會沒有合身的選擇,隻能先湊合着用。
因為見到她沒什麼大礙于是松了口氣的貳肆,也總算想起來可以靠敵友判别顯示來輔助判斷了。
他立刻看向了弘君的頭頂,試圖透過作弊來得知對方的态度,并藉此判斷其身份。
嗯……?
察覺到異常的家夥又接連掃視了青山店長和宮野志保的頭頂,再重新将視線挪回到褐發男孩的頭上。
甚至将眼鏡稍微挪開,用那能當狙擊手的優秀視力,仔仔細細地端詳。
[等等,他頭上為什麼沒有出現圓點?]貳肆剛剛顧着注意别的事了,都沒意識到視野範圍内有個被漏掉的重點。
在兩個标着圓點的人旁邊忽然有個不顯示,那可突兀得很。
[什麼…确實诶!]系統似乎比他還晚發現這點,電子音沉吟半響,[畢竟是出現在任務列表内的重要人物,可能是世界意識做了什麼吧?]
怎麼什麼事都賴在世界意識身上,對方沒意見的嗎。
貳肆沒法證實它說的是真是假,隻知道如果少了這個輔助功能…就代表他隻能靠自己來觀察确認真相了。
好一個考驗普通人極限的挑戰,他難不成要跟疑似精英警察的人出演諜戰片了?又不是紅黑對決,别吧。
在貳肆堅持不斷地盯着弘君頭頂,試圖用視線喚出圓點顯示的同時,另一人亦初次開口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我可以自己來。”虛弱卻冷靜的年幼聲音響起,語氣中還充斥着不安和些許恐懼,“你們能稍微回避一下嗎…?”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自然沒誰會提出反對意見,都很幹脆地給她讓出了換衣服的私人空間。
忙碌了半天的人們全都回到了客廳外的走道,貳肆隻能跟他們倆大眼瞪小眼。
于是青山店長率先對着他們笑了下:“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意外,對了,我都忘了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了!”
他掌心朝上地往貳肆那邊擡了擡手,開始為褐發的孩子介紹未來的監護人:“白澤陣,之前和你提過的好心人,也是我的遠房親戚兼好友。”
同樣的台詞已經來來回回地說過很多次了,但對首次見面的人而言這還是個必要程序。
“白澤先生,請多指教。”褐發的孩子仰起頭,努力與過高的男性對上視線,乖巧又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怎麼看都隻是個沒什麼城府的無辜孩童,眼睛清澈得仿佛内心情緒一覽無餘。
随後青山店長的另隻手伸出去輕輕拍了拍孩子的頭頂:“這是綠川弘,因為…某個原因,失去了以前的記憶,這件事上需要你多加關照了。”
前因後果被含糊地忽略了過去,但看前者的神色,他似乎隻是不希望在本人面前再度揭開傷疤。
“請多指教。”貳肆略微點頭,也給出了相當正常而平靜的回應。
仿佛這新增的要素…并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地方,所以無需過于在意。
然而隐藏在面無表情的臉下的吐槽欲,已經讓他的思想闖進系統的語音私聊頻道了。
[…失憶?那不等同于是真的孩子,世界意識到底想做什麼?]貳肆搞不懂。
他表示既然如此那看不出來什麼才正常,因為對方确實一片空白,沒可能作出任何異常舉動。
——是本人的可能性也增加了。
[你管那麼多幹嘛,就當對方要麼偏心眼要麼吃代餐呗,反正是孩子的話…就更容易糊弄過去了,我說的不對嗎?]系統心很大地回答。
很好,果然是沒有參考價值的意見,不但結論随便還會幹擾思考。
貳肆竟然還覺得說得有點道理,怎麼會這樣。
“你換好了嗎?”店長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擡高聲音喊道,讓獨自待在客廳裡的孩子能清楚聽見他的話語。
“可以了。”隔牆傳來聲調平平卻難掩憂慮和疲倦的回應,宮野志保剛換好衣服并稍微打量完周遭環境。
還算溫馨的布置,桌上跟櫃子裡放着數量不少的遊戲卡帶,電視機前擺着主機跟手柄,充斥着生活氣息。
明明應該順理成章地了解到…自己估計暫時逃脫了險境,心底的警報器卻還在頻繁地示警,讓她沒法完全安心下來。
為什麼呢…?
“那就太好了,我和陣還有弘君都很擔心你呢。”青山先生快步從走廊處重新走回客廳,他觀察了一下不知姓名的女孩,以确定對方沒有别的不适之處。
卻發現她在自己抛出某個稱謂的時候驚恐地瞪大了眼,視線猛地往他身後看去。
束着銀發且用劉海跟無度數眼鏡遮掩樣貌的家夥,就這麼出現在了宮野志保的視野範圍内。
而答案也很明顯了。
于是店長又再度開始了三番五次的演講:“我是青山■■,他是白澤陣,而這孩子是綠川弘,我們都不是什麼壞人,别擔心。”
也不知道他是非常喜歡負責介紹這個環節,還是覺得語言能夠直接打消大多數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