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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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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l聞言向旁邊挪出一個空位,有些失望:“你剛來就走。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守着這家酒吧有多無聊,牆上的畫都有些褪色了。我給你調的酒你還沒喝過幾杯,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商凝打斷她,“但我要回國了。中國有個詞,叫葉落歸根。”

“我知道。我丈夫死的時候也要回國,你如果回去了說不定還能替我向他打個招呼。”Emil又坐回商凝旁邊,喋喋不休地說着,突然她意識到不對勁,驚愕地看着商凝:“姑娘,你……”

商凝将酒杯推回Emil手邊,“再為我調一杯吧。”

Emil輕快地腳步變得沉重,冰塊在酒杯裡打轉,往事旋了出來:“我跟我的丈夫在中國生活了大半輩子。他葬在了他的故鄉,而我又回到了這裡。可能每個人,都會回到自己生長的土地。葉落歸根,這個詞真好。”

每個人,飛于一方天地,屬于一片土地。

Emil調了兩杯酒,她走到商凝身邊時,商凝也起身了。二人碰杯後,Emil攔下商凝舉杯的那隻手,“你的身體生病了嗎?”

“沒有。”

一想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即将消失,常人難免有些惋惜。Emil上下打量着商凝,看她穿着代表生機的綠色,頓感唏噓:“姑娘,你還這麼年輕。”

商凝笑着飲盡杯中酒,下樓時眼底的光暈是火柴堆最後的光亮,好像在說:“死在最好的年華裡,也是幸事。”

二人背對背,Emil忿忿地喝完杯中酒,“真是讨厭,離開還要讓我知道!”

商凝突然停住腳步。

她在國外的這些年,身邊沒有什麼親近的人,但她總是能聽到責怪,怪她一聲不吭地走了。

甯稔說她可能是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

或許吧。這些對于商凝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商凝半回頭,過分瘦削的身型仿佛刻進了身後的畫中,渾然一體。“有人跟我說過,道别還是要好好道别的,不能一聲不吭地走了。”

“這倒是。”Emil認同道。

風鈴響了。

秦舒和Calista走進酒吧,看見Emil拿着一條祖母綠鑽石手鍊悶悶不樂,秦舒問:“怎麼了?”

“我的朋友要死了,這是她送給我臨别贈禮。”

秦舒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時候安慰都是徒勞的。Emil主動跳過這個話題,“這麼早就來喝酒?”

“我是來和你告别的。”秦舒說。

Emil:“……”

Emil問:“親愛的,你又是什麼理由?”

秦舒不理解Emil為什麼這麼問,不過看她心情不好,隻說了自己的話:“我是來參加朋友婚禮的,”說着看向Calista,“之後就要回國繼續工作了。”

可能老太太年齡大了,經不起吓。

Emil聞言心裡松了一口氣。這幾天她和秦舒相談甚歡,她也為秦舒調了一杯酒。“中國有句話,有緣千裡來相會。有緣再見。”

“再見。”

秦舒胳膊撐着車窗,纖長的手指拖着臉頰,聽着Calista說她和她愛人相愛的過程,醫生愛上自己的病人,還挺有戲劇色彩。

直到波浪般的石砌牆變成平直的海平面,秦舒止住了遐想。

繡球錦簇,秦舒捏着花瓣問:“到時候不會枯萎嗎?”

“這裡所有的花,到時候會全部換一遍。”Calista解釋。

“那就行。”秦舒單手插兜,環顧周圍,沙灘上隻有幾個工作人員在忙,Lea和Calista交流婚禮的細節。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秦舒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我自己先去随便逛逛。”

秦舒從早上開始,心髒就在隐隐做痛,總有一種心慌的感覺。上一次身體出現這種狀況,還是在她大三的時候。當時她和學長一起打辯論,在酒店裡簡單舉行慶功宴,心髒猛地抽痛起來。服務員當時還把其他的客人撞下樓梯,酒店亂作一團。秦舒是被學姐扶上救護車,可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她自認身體素質不錯,作息三餐規律,一周去兩次健身房。這種痛感,她記得格外清晰。

浪花拍打礁石,催促鷗鳥飛回。

秦舒站在礁石上,一伸手,徘徊不下的鷗鳥落在她的指上。

商凝晚Lea一步,等她到達場地的時候,二人已經說得差不多了。Calista看到商凝來了,“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商凝說,“場地還有哪裡不滿意?”

“很好,我和甯稔都很喜歡。”Calista說。Calista和商凝并不是很熟,二人産生聯系的唯一途徑,就是甯稔。Calista隻知道商凝是甯稔的妹妹兼病人,她替甯稔傳話:“甯稔希望你參加完我們的婚禮再走。”

“好。”商凝看了眼四周,“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不去我們曾經工作的地方看看嗎?”Lea轉頭看了看商凝,剛擡起的手被商凝一個眼神打了回去。她吃了閉門羹,神情有些怃然:“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們聊。”商凝轉身時海風托起發尾,給不遠處的秦舒一個即将離去的背影。

商凝的頭發過腰,人也瘦得可怕,這不是她記憶裡的商凝。

浪花濺在她的臉上,她渾然不知。礁石經年累月地被驚濤駭浪啃食,碎石跟着苦澀的海水浪迹。秦舒一時間覺得自己眼花了,直到看着商凝跪倒在沙灘上,她才向商凝奔去。

不是的。

不是房間裡的虛影,不是夢裡看不清的臉,不是照片上陌生的面孔。

是商凝,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是商凝啊……

心門被猛地砸開,經年苦澀不可收拾地傾瀉。

明明這麼近的距離,秦舒跑了七年。

秦舒奔向商凝時,Lea也抱着商凝到椅子上。商凝抓着心口,要不是倚在Lea身上,估計整個人早就倒在沙灘上了。Lea低着頭,對商凝噓寒問暖。秦舒愣住了,沒有追過去,腦子裡閃過無數想法。

心悸對于商凝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捱一捱也就過去了。她抓着心口,另一隻手不知不覺摸到了脖子上的項鍊。這項鍊可謂寒酸簡陋,一條銀鍊上穿着兩個銀色鐵環扣。這兩個環扣一開始被商凝放在戒指盒裡,她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倒也不想丢,更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做成這條項鍊并戴上它。幾年前一次發病,商凝控制不住地破壞東西,當她扯着這條寒酸的項鍊時,她突然安靜了下來。

那是一種久違的心安。此後,無論是發病還是心悸,商凝都會摸一摸環扣。但這次,環扣好像不管用了。

商凝猛捶心口,“别疼了!”

Lea被她吓了一跳,“你怎麼了?又發病了?”

商凝臉色蒼白,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Lea問:“要叫救護車嗎?”商凝仿佛置身漩渦之中,心髒被一根繩勒住,掙脫不開,難以呼吸。

商凝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眼神望着前方,空幻的回憶再次浮現。目光所及都上了一層藍綠複古的濾鏡,海平面扭曲成天空。

商凝看見自己被Lea詢問,Lea的聲音和形象都模糊。天暗了,一層膜将她和所有事物隔開。她看着自己被一團黑霧裹着,看着自己蓦然地坐在椅子上發呆。

又來了。

商凝這個樣子,Lea再熟悉不過。她跪下來晃着商凝的胳膊,“商凝,看着我!看着我!”

商凝機械般轉頭,麻木的眼神感受不到Lea的焦灼。Lea用力掐着商凝的胳膊,“疼嗎?疼嗎?”

商凝還是麻木,Lea又狠狠掐她一下。“你是商凝,你現在在你姐的婚禮場地。這是我們和工作室的夥伴一起布置的,這些花是你親自挑選的。過幾天我們還要參加婚禮,之後你要回國……”

Lea捧着商凝的臉,迫使商凝看她,一遍遍重複這些話,企圖把商凝拉回現實。

商凝失焦的眼神有了光亮,“秦舒。”

Lea有心無力,“什麼七書八書!你是商凝!你沒有在做夢!知道嗎!”

商凝木讷點頭,重複:“秦舒。”

商凝擡頭平視前方,神清氣爽之餘還有些無措。海浪退潮擊石沉響,鷗鳥盤旋啼叫,五感恢複正常。

秦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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