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娟駕着車在學校附近找了半個小時也沒看到秦舒身影,她隻能回家碰碰運氣。
秦娟收到老吳的消息便趕到學校,但她卻沒有見到秦舒的身影,一問保安,原來秦舒早走了。
秦娟太陽穴直跳,秦舒考試時候的狀态老師和她說了,但她假裝不知道。秦舒這孩子,大哭大鬧才正常,這樣若無其事,隻會讓秦娟害怕。
原本空蕩的路面上陸陸續續出現了汽車的身影,将邊緣的二人襯得更加渺小。
秦舒的纖長濃密的睫毛濕答答地黏在一起,眼尾泛着剛哭過的紅暈,癟着嘴巴,顯得整個人十分委屈。
“那我不說了。”商凝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靜,隻是捧着秦舒的那雙手,不知不覺地滑落,似乎有些洩氣。
果然說多錯多,做多錯多。這八個字也是商麗君交給她的。
秦舒不知道是在氣自己詞不達意,還是在氣商凝的“聽話”,抓着商凝的手狠狠跺了跺地面,“哼!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想你用自揭傷疤的方式安慰我。你想告訴我某件事情,你就直說。我不想從你傷痛的地方尋求安慰,讓自己不那麼難過。”秦舒看商凝呆呆地望着,有些惱羞成怒,“知道嗎!”
商凝不得不承認,秦舒在很多時候都很幼稚:怕黑怕鬼卻假裝膽大;覺得自己不被在意而太急于要一個結果;會因為别人和商凝接觸而吃醋;因為長時間避嫌而想要親親作為補償……
幼稚嗎?
可能吧,商凝隻覺得秦舒可愛。
商凝承認自己對秦舒有濾鏡,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無數次讓商凝有想哭的感覺,不是被欺負而想哭的那種感覺。商凝形容不上來,或許這種感覺本就模糊,卻被秦舒毫無保留地給予了,被商凝真真切切地捕捉到了。
“好。聽你的。”
昏黃的燈光給商凝的臉上了一層薄薄的濾鏡,她秦舒哭得滿臉通紅,問:“還難過嗎?”
二人走在人行道裡,身旁的灌木看着更加翠綠鮮嫩。秦舒握着凝的手掌,邊走邊捏。
說實話,秦舒現在覺得有些丢人。但對面的人是商凝,她覺得也沒那麼丢人了。“其實現在哭過了,把郁悶說出來了,好像也沒那麼難過了。”
“其實,我也有退步的時候,但在正常的波動範圍内,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秦舒說話帶着點鼻音,聽起來又憨又嬌。
商凝知道秦舒擔心什麼,擡頭望着晚霞,兩隻手慢悠悠地在身側晃着,“意外之所以叫意外,是因為它不可控。”
秦舒“嗯”了一聲,“道理......”
秦舒話還沒說完,商凝打斷她,聲音有些無奈:“道理你都懂~”
“哼,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好笑的?”秦舒有點不服氣,路邊有沒有石子商凝不知道,商凝隻看見秦舒一直在踢着什麼東西。“我隻是有點想不通而已,明明和以前考試的狀态一樣,為什麼突然就睡着了?
商凝心中有一個不好的猜測,但她不想告訴秦舒,免得她多心。商凝用指腹摸着秦舒眼下,說:“你一定是太累了。你這黑眼圈,好重。”
秦舒也不确定,仔細想想,她這幾天睡得是有點少,“可能吧。反正現在犯了這種錯誤,高考就不會犯了。”
“對啊,”商凝身子前傾,彎腰俯身别過臉,昏黃的光線下,她笑得淡然:“得亦是失,失亦是得。”
秦舒還是覺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嘴硬道:“大道理知道的不少,看你能不能做到。”
商凝不和她計較,隻是問:“那你還難過嘛?”
“本來也沒多難過。”秦舒摸着脖子,支支吾吾半天,“要不,你再哄我一下?”
秦舒這話也隻是随便說說,沒指望商凝哄自己,商凝的脾氣她還是知道的。果然,她說完這句話商凝就沒了動靜。
不過,秦舒也不生氣,她覺得今天的晚霞格外美。
“好啦,不哄也沒關系,我不難……”秦舒的聲音戛然而止。
二人走到拐彎處,商凝抓着秦舒的領口,迅速而倉皇地吻了一下。二人雙唇相貼的溫度,與夕陽從地平線墜落的那刻,消失得徹徹底底。
“哄過了。”商凝用手背貼着下巴,被秦舒牽着的那隻手汗津津的,甩都甩不掉。商凝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髒的跳動,心想:“又不是沒親過,慌什麼。”
秦舒有一瞬間的愣神,然後抓着商凝貼着下巴的那隻手,調戲道:“商商,你怎麼不看我?”
“又不是沒看過,”商凝眼神亂瞟,“不差這幾眼。”
“好,那我們抱抱。”秦舒說着伸手環過商凝身側,手掌貼着商凝後腰,将她整個人輕輕壓進懷裡。“現在沒人注意到我們,抱一會兒。”
商凝在這個無比緊密的擁抱裡深呼吸,悶哼着蹭了蹭秦舒,呢喃道:“好吵。”
有力的心跳同過耳的風聲車鳴合奏,喧鬧不分伯仲。
二人最後乘公交車回校,看了一路的晚霞。
秦娟看着那輛公交車消失在視野的盡頭,回到車上時不小心崴了腳。
原來之前的不對勁,都是真的。她想。
淩晨一點,任意拉開寝室窗簾,發現商凝和林鶴娴早已在陽台等着她。
任意關上移門、拉上窗簾後,小心翼翼地打開窗戶,輕松地翻了出來。
“要幫忙嗎?”任意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