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班班主任和邱鴻儒站在一起，看上去相當局促。商凝将手中所謂的情書“交給”老邱，自己進班了。
任意和李壯也回班了，留孫陽一個人面對二位老師。
半個小時之後，老邱回到一班，坐在講台前，“打擾一下，各位同學——”
一班的同學将目光從課本上挪開，齊刷刷擡頭看向老邱。老邱要說什麼，他們心中有點數。
邱鴻儒自顧自感歎一聲，“我到這裡的時間很短，也就兩年不到的時間，遇到的新鮮事還真是不少。”
“第一，以後别的班的學生來找我們的人，直接趕走。要麼你就自己出去見他，不要勞煩自己班的人。”
“我們班小姑娘多，你們小姑娘是不是都不好意思拒絕别人？”
台下有點頭的，也有搖頭的。
“好了。”老邱雙手一拍，“第二，遇到麻煩事，找老師。不一定要找我，隻要是我們班的老師，你們都可以找，不要害怕。”
“在學校，老師會替你們解決問題的。”
“凡事講究效率。”
“謝謝老師！”台下的任意率先捧場，其他人緊随其後。
老邱臉上的褶子笑得堆在一起，“好好好，我還要說第三件事。”
“第三，這次考試，跑考場。”
邱鴻儒這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啊？？！！！”
“什麼玩意？？！！！”
…………
晚自習結束，任意看着貼在門口的名單崩潰大喊：“我一個學地政的，為什麼要跑到二十班考試？？！！瘋啦，學校！”
付祈蓁按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們班有一大半的人陪着你，沒事的。”
“這重要嗎這重要嗎？重要的是我要爬到五樓！！這這這，你、我......”任意被氣得語無倫次，手指飛快地比劃着。
“好啦，事已至此，今晚好好休息吧。”柳念揉了揉任意的肩膀，挽過一旁的商凝，“我和商凝先回宿舍了。”
“嗯，明天見。”
下午考數學，秦舒坐在班裡張望，不出意外，商凝應該坐在她旁邊。
果然！
任意拉着商凝進來，問：“商凝，你是幾号？”
“十二号。”商凝答道。
商凝站在走道中間，目光望向對面的高三教學樓，擋住了秦舒的去路。
任意坐在座位上看着兩人傻站着，心想：“鬧别扭了？還沒和好？”
秦舒：“讓一下。”
商凝聞言側了一下身子，秦舒從她身邊擦肩而過，沉悶的心跳聲讓秦舒的視線從商凝臉上移開。
商凝面向窗口，風吹進教室，煩躁撲面而來。
這個考場裡幾乎全是理科班的學生，文科班的寥寥無幾，任意想找個人說話都難。
“你去哪？”任意在座位上喊着。
商凝：“洗臉。”
考試半個小時，監考老師坐不住了，提醒商凝别光看，動筆寫。商凝一副懶散模樣，有氣無力地拿起筆：“知道了。”
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秦舒瞅了一眼商凝的答題卡。二人的進度差不多，都寫到最後一大題了。隻不過秦舒還在死磕最後一小問，第二張草稿紙都快打滿了。商凝最後一大題連第一小問都沒寫，甚至不在草稿紙上演算，就一直盯着試卷看。
距考試結束還剩最後三分鐘時，秦舒再次瞟了一眼商凝，商凝正好将答題卡翻面——被寫得滿滿當當。
她在腦子裡寫了一遍？秦舒心裡詫異。
答題卡一收，商凝迅速從考場離開，在秦舒身旁掀起一陣風。
任意在後面追着，“商凝你跑那麼快幹嘛！！！等等我！！”
數學考完，有迫不及待去吃飯的；有拿下一門考試的複習資料；也有瘋狂罵試卷的。
總之很吵鬧。
秦舒聽着這些聲音，肩膀默默地下垂，頭也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回來了。”秦娟從廚房出來，秦舒“嗯”了一聲進進了卧室。
秦娟心裡狐疑，走到秦舒房前敲了敲門。
“進——”
秦娟小心翼翼地走進房，摸着秦舒的腦袋，“最近怎麼了，情緒這麼低落？别給自己那麼大壓力。”
秦舒身子一轉，道：“沒什麼壓力。”
秦娟溫柔地說：“可你最近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呀。”
“有嘛？”秦舒反問。
“是不是在學校呆着太悶了？明天考完試媽帶你去散散心，晚自習再回學校，好不好？”
秦舒不理她，她又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千萬不要一個人悶着，出去走走，大自然對人類的治愈能力是不可估量的。”
秦舒起身推着秦娟離開，“媽，我沒事。”
“行行行，我不打擾你了。我待會就和你們班班主任說一聲。”秦娟轉頭說。
“媽，你去休息吧——”
“知道了。”
秦娟站在門外，心想：“小丫頭還真是長大了，都有心事了。”
黎绛回到寝室，看到商凝拿着毛毯鋪在被子上，問：“你很冷嗎？”說着将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
商凝像是沒聽到一般，散了頭發準備睡了。
“商凝！”黎绛喊了一聲。
商凝轉身拿下耳塞，問：“你喊我？”
黎绛：“……沒什麼，你、耳塞質量挺好的。”
“你準備睡了？”千韻翊問，言外之意就是：“你今晚不學了？”
“不然呢？”商凝說着戴上眼罩，“該學的早就學過了。”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黎绛：“這倒是。”
第二天，雲尤靜趁快考試時才來。她将書包随手一放，出門時商凝的黃色小包就在右側。雲尤靜将自己的書包放在商凝的小包上面，用手狠狠地壓了壓。黃色小包的拉鍊沒拉好，裡面的藥都被擠了出來，雲尤靜撿起來看了一眼，估計是胃藥，看着還挺貴的。
雲尤靜原本想将藥直接扔進垃圾桶，轉念想起了什麼。她打開藥盒一看：看來最近吃了幾次。
空教室連走路都困難，各種書挨在腿邊。雲尤靜拿出藥闆，将藥盒放在商凝書的旁邊，然後舒展身體，藥闆在空中劃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線，不知道丢哪了。
自己慢慢找吧。
雲尤靜坐在一班第一個座位，單手托腮發着呆。秦舒坐在中間，二号座位從她進來開始就是空的。
考試鈴聲響起，商凝才姗姗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