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最後一天的下午,岑莜帶着商凝進了自己比較喜歡的服裝店。
岑莜原本是想要一眼相中地赤金色,但槿紫色的上身效果很好,要了槿紫色的外套。她看商凝無聊地收拾衣架,“你不買嗎?”
商凝:“估計沒有合身的。”
“來都來了。”岑莜拿出一件酒紅色的外套,“試試?”
“顔色太重了。”商凝口嫌體直,簡單試了一下随及買單。
晚上七點,夜靜人疏。岑莜伸了伸懶腰,“我有事要問你。”
商凝:“問。”
岑莜:“你怎麼突然要住校?”
“任意說的?”商凝心裡十有八九。
商凝還沒有和岑莜說住校這件事,岑莜毫不客氣地打在了商凝的袖子上,“這重要嗎?重要嗎?”
“高三的時候班主任會強制每個人住校。早住晚住都是住。”
商凝用糊弄老邱的借口糊弄岑莜,而且這個理由又讓人挑不出毛病。
“雖然你們新中的住宿條件很好。”岑莜心裡懸着的石頭落了下來,問:“為什麼?”
商凝沉默半天,“我也隻是聽說。”
岑莜:“嗯?”
“我們班老邱當了三十年班主任,連續兩年,有學生在高考之前猝死在班裡。”
岑莜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
到了十字路口,岑莜說:“到家記得給我發消息。”
“你也是。”二人簡單告别後,商凝轉頭去了超市。
自疫情以來,商凝就喜歡囤東西。東西買回來進小區的時候,商凝注意到身後跟了一條大白狗。大白狗加快了速度,轉眼跑到了商凝腿邊。
商凝把手裡東西放在地上,停下腳步望着大白狗——這是一隻薩摩耶。薩摩耶也不走了,一人一狗兩兩相望。
商凝剛提起東西,薩摩耶便跟着她。
商凝:“?”
“别跟着我。”
商凝也是佩服自己,跟狗說什麼。
商凝剛擡腳,薩摩耶的動作比她還快。商凝回頭瞅了一眼薩摩耶,薩摩耶正對着她笑。
商凝:“......”
薩摩耶乖乖蹭着商凝的腿走,商凝蹲下身子,在薩摩耶身上尋找項圈。薩摩耶乖得很,任商凝擺弄。
養得這麼好,估計是誰家的狗,走丢了。
商凝:“你主人呢?”
薩摩耶用頭蹭了蹭商凝的下巴,商凝受寵若驚。她突發奇想,伸出手說:“握手。”
薩摩耶沒反應。
“握手,”商凝不死心。
薩摩耶這下領會了商凝的意思,把肉墊放在了商凝的手心,她心滿意足地捏着狗爪子。她放下狗爪子,伸出另一隻手,“握手。”
薩摩耶這次領會得到很快,立馬将爪子搭在商凝手掌。
“嗯~不錯。”
商凝正玩得開心,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猛地起身,卻來不及轉身。一股強烈的眩暈感湧上大腦,商凝一時睜不開眼,小幅度倒退兩步,身體後傾,雙手懸在腰側急于尋找支撐物,她就這樣慌慌張張地撞進了秦舒懷裡。
商凝個子正好到秦舒鼻梁的山根處,骨架子小得很,手掌隻占秦舒手掌的四分之三,手指纖細修長。隻是,這手太冰涼了。
“你怎麼了?”
商凝在聽到秦舒聲音的那刻,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逃。
隻是她不知道,她連步子都站不穩,整個人狼狽至極。
秦舒一隻手握住了商凝慌亂比劃的手,與她掌心相對,另一隻手扶在了她的腰間。商凝身體不斷下墜,整個人蹙眉閉眼倒在了秦舒懷裡。秦舒跟着她下墜,二人坐在草坪上。
商凝狠狠低着頭,秦舒攬着商凝的肩膀,感受着她呼吸的劇烈起伏。
二人的心跳聲交錯雜亂,擾亂夜色甯靜。
“不舒服嗎?要去醫院嗎?”秦舒說着就要抱起商凝。
“不用。”商凝說。
秦舒握着的手掌用力,她将商凝慢慢扶起,不放心地攙着商凝胳膊。
秦舒看她緩過來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直勾勾地盯着她。
“不好意思。”商凝拎起東西就要走,看見薩摩耶現在貼在秦舒腿邊。原來是秦舒家的小狗,叫什麼來着?
“你剛才怎麼了?”秦舒摸了摸狗頭問。
“剛才一下子起猛了。”商凝說。
一陣沉默。
“那......”商凝一開口就被秦舒的聲音打斷。
“你......”秦舒見自己打斷商凝,閉嘴了。
商凝:“你先說。”
半響,秦舒憋出一句:“要幫忙嗎?”
“不用,謝謝。”
“那……”
秦舒看着商凝,千言萬語到嘴邊化為烏有。
商凝默默轉身,連聲“再見”都不與秦舒說。
秦舒站在原地,望着商凝的背影,看她消失在拐彎處。
秦舒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鼻尖似乎還萦繞着商凝頭發散發的香氣。
直到薩摩耶蹭了蹭秦舒的腿,秦舒才打斷思緒,蹲下來質問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