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到這話眼睛猛地一顫,看向卷軸的目光中帶上了明晃晃的貪婪,空間卷軸本就有價無市,更何況還是定點類型的,顧名思義,可以提前設置好坐标作為傳送的地點,和那些随機性很大的空間卷軸不同,他甚至可以在地下墓地遇到危險之後直接回到旅店!
毫無疑問,有了這張卷軸自己活命的概率能夠大大提升,他原本以為最多是教會的防護術式,結果是這種高級貨。
“不過很遺憾,剛才你錯過了拿到這張卷軸的機會。”陸憶神情淡漠地說着,把卷軸扔到了一邊。
“你們不是有東西想問我嗎?告訴你們也不是不行,隻要......”男人吞了口唾沫,眼神火熱地一直停留在卷軸上,有了這東西說不定他能直接離開這鬼地方!反正是這幾個人有求于他,就算比他強又怎麼樣?還不是要受規則的約束不能殺他!而且說不定能多撈一筆,看向四人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算計。
“隻要你們先把卷軸給我,你們來找我不就是為了打聽這座城裡的破事嗎?沒我的消息你們今天說不定都活不過去,我不介意告訴你們,不過那張卷軸是定金,之後的消息另算......”男人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唇肆無忌憚地說道。
“你,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陸憶坐到椅子上,兩隻長腿随意地疊在一起,他居高臨下地睨着倒在地上身形依舊高大的男人,明明兩者身形相差不小,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認為椅子上的才是弱勢的一方。
“什麼...意思......”男人艱澀地開口問道。
“從剛才開始就不是我們有求于你,而是你有求于我們了。”陸憶雙手交叉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來,試着讓我們有興趣留你一命。”
“哇......完全變成以前惡劣的樣子了......”翟尋風在後面小聲說着悄悄話,葉驚語很少見到陸憶這副樣子,有些好奇地說道:“我還以為他是和平主義者。”
“嗯......怎麼不算和平呢?對象不同态度也不一樣啦。”塔蘭扶着下巴說道,反正對這人他沒什麼好臉色。
男人看着面前人的眼睛,琥珀色的虹膜明明應該是給人溫暖的印象,此刻卻像是完全占據了他的視線,深邃得令人恐懼,等到回過神來男人隻發現自己渾身都在本能地顫抖,脖頸像是被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就連順暢的呼吸都成為了奢望,明明對方什麼術式都沒有使用,死亡的鼻息已經近在咫尺。
這真的是人類嗎?不住滋生的念頭和響徹鼓膜的劇烈心跳一同占據了男人的腦海,他故作鎮定地開口說道:“就算是你們也不能繞過這裡的規則,吓我沒用,你們要麼把卷軸給我,我告訴你們想知道的,要麼就趁早離開,省的浪費時間。”
但他自己沒有發現,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原本低沉的聲音都因為喉管的緊縮而變得不成調,聽上去相當滑稽,陸憶隻對他笑了笑:“你可以試試。”沒有多的話,陸憶隻是氣定神閑地看着他。
整個房間中一片寂靜,男人看着對面這個面容鋒利的青年,對方眼中的漠然讓他的呼吸愈發急促起來,他仰起頭大口汲取着氧氣想要以此撫平耳畔來自自己如雷的心跳,可惜效果甚微,這種感覺他從未在任何一個人或者東西上感到過。
大地,天空,太陽......人力難以超越的事物出現在男人的腦海中,他在對面這個青年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渺小如塵埃,脆弱如蟲豸。
他......真的是人類嗎?
冷汗和傷口崩裂滲出的鮮血混在一起沾濕了男人的衣服,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發自靈魂的恐懼幾乎要把他逼瘋了,血脈在血管中流淌的聲音,過分清晰的呼吸聲,和叫人瘋狂的蜂鳴一起萦繞在他耳畔。
“再繼續他的靈魂就要崩壞了,把你的氣勢收一收。”
清亮的聲音像是天降甘霖,籠罩着男人靈魂的壓迫驟然消失,随即他脫力地倒在地上,本能地想要逃離方才的恐懼,“那是他太弱了,隻是氣息而已。”陸憶回頭看向葉驚語,平靜的聲音中葉驚語甚至聽出來了一絲委屈,他無奈地笑了笑:“之後我來吧。”
“清醒了嗎?”葉驚語走到男人身邊問道。
男人的身子猛地一顫,武器也不顧了,趕緊支起身喊道:“大,大人,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說的!我隻希望能高擡貴手,繞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