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者頭懸的死神會悄然注視,無知者切勿靠近他的鋒芒,華爾秋蕾之劍會将王之威名傳唱千年——《菲奈歐蘭史詩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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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倫希爾是伊斯缇那創立之前,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還躲在地下時就已經聞名的家族,他們是擊退外敵,從獸潮中保護人們的守護者,也是在岌岌可危的秩序中懸在人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無不被敬畏的執法者。
伯倫希爾一族雖實力強大卻無心争搶權勢,他們為自己的定位始終為武器、副手,曆代都隻待在為自己限定的區域中戰鬥,從不逾矩。
也正因如此,伯倫希爾遠離了内鬥的漩渦,算是安穩的傳承了下去,之後在伊斯缇那建城初始作為收複土地的主力,被授予了極大的榮譽,也在協會管理體系建立時以全票通過的決策下獲得了執法院的管理權。
當時三院都由三個家族執掌,隻是行政院和研修院因為權勢的浪潮中消失在了伊斯缇那的曆史中,此後許多大大小小的家族衰退消失,他們也就取消了家族執掌的方法,逐漸向現在的體系轉變,隻是過程中伯倫希爾還是和以前一樣,作為特例安穩地一直行使着自己的職責。
直到三百多年前,起初是從東邊的古戰場上遊蕩的異獸因為某種原因聚集在一起形成獸潮向伊斯缇那襲去,它們踐踏耕地毀去叢林,每當快要接近主城時卻又轉身離開,就像是受到了某種控制。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伊斯缇那周邊的防護措施一旦被完全破壞,他們就和甕中捉鼈沒有區别,這種時候自然是伯倫希爾出馬的時候,當時的家主在确認獸潮的行蹤後就帶着軍隊前去讨伐。
其間捷報還未傳來,城内又傳出種種噩耗,污染莫名出現,僅僅一晚就有将近兩成的人被污染侵蝕,成為陷入瘋狂的污染者,駐守在伊斯缇那的執法隊人員經過搜查也沒有發現相關的污染物,加上形式和人手的限制隻能不了了之,隻能等到出征的戰士們回來再深入調查。
可在人們印象中無往不勝的伯倫希爾也并非無所不能,伊斯缇那的東邊,在土壤肥沃的一塊平原和林地之後就是被稱為「血之沙漠」的荒蕪之地,那裡是曾經讨伐鮮血君王的古戰場,上面萦繞的恐怖氣息就算放到現在也依舊讓人難以忽視。
傷痛、憤怒、怨恨,殘留在骸骨上的情緒與污染混雜在一起,将死去将士的靈魂化作了異常的存在,簡而言之就是亡靈,諸多因素加在一起,這片沙漠幾乎比得上被神力侵染的荒州沙漠。
生活在上面的異獸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六階不在少數,五階更是數不勝數,它們都是在無數場生死厮殺中活下來的生物,就算是對傳承千年的伯倫希爾來說也是一場硬戰。
原本按理說這些異獸是無法抵達伊斯缇那的,隻是隔斷了罪城伊裡斯和那片沙漠的,由遠古諸位大能共同布置的「歎息之牆」的一角失去了效用,不被術式保護的石牆被異獸破壞出了一個大洞。
從之前的觀測來看,伯倫希爾的勝算不低,畢竟獸潮中雖然六階不少,但終究沒有七階出現,階級之間的差距越往上就越是天差地别,伯倫希爾家主更是伊斯缇那最強的一位七階。
可是不出意外的,意外發生了。
伊斯缇那城中的污染沒有停止,人們在死亡的恐懼下隻能寄希望于遠征的伯倫希爾,可被身邊慘劇折磨的人們心中的期望也逐漸被轉化為了怨恨。
如果伯倫希爾早些回來,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樣的思想像是棉絮碰上火星,眨眼間便不住蔓延開來。
直到伯倫希爾歸來,兩方預想的情況都沒有見到,原本繁華的街道變得蕭條,人們往日敬仰的目光帶上了怨恨,而離去時浩大的隊伍隻剩下寥寥數人,平民出身的士兵一個不剩,隻有伯倫希爾和他的幾個心腹還活着,他們身上堅固的铠甲變得殘破不堪,層層疊疊的鮮血澆築在上面形成厚厚的血污,猙獰的破口還能窺見其下身軀上同樣分明的傷口,幾個心腹身上都缺了東西,隻靠繩子綁着的搖搖欲墜的手臂,斷面粗糙的像是被直接扯下的右腿,還有臉上可怖的空洞,都彰顯着這場戰鬥的艱難。
伯倫希爾的戰鬥不會寄托于他人,随他出征的許多人都是伯倫希爾家中的人,有年過百歲的老人,也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不是伯倫希爾輕敵,隻是他不得不這樣選擇,随着曆史的推移,神秘的消退讓現在人們的實力遠不如過去那個神秘的時代,就像是他們家中就有記載七階在最初的年代并不像是現在那樣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