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憶眼裡帶着笑意看着葉驚語兩三口消滅一塊點心的樣子,像是森林裡為了入冬準備囤糧的小動物,雖然對方平時的表現不太能聯想到這種形象就是了,不過說到這個,以前從荒州慶功宴的時候就是這樣,看上去高高瘦瘦的人,結果食量都快跟塔蘭這個人高馬大的差不多了。
正當陸憶捏着點心鬼鬼祟祟試圖親手投喂的時候,劇院的工作人員過來了,讓他們盡快到自己的座位上,演員樂隊們已經準備好了,葉驚語匆匆喝了口紅茶,便體體面面地站起身,用幹淨的手帕細細擦拭着指尖,眉宇間滿是上位者的漠然,都是從奧格瑞那裡學的,翟尋風說這種場合這種比較嚣張的人設比較适合。
沒辦法,陸憶隻能可惜地放下手裡的糕點,非常自然的從葉驚語手中接過手帕,把指尖的碎屑擦幹淨後同樣非常自然的放進自己的口袋裡,“洗幹淨了還給你。”
葉驚語不疑有他,衆人分開跟着負責引導的工作人員前往自己的位置,尋常的觀衆席就在一樓,以階梯式排開,而包廂在二樓,這個布置倒是與集雲商會的地下城拍賣會的差不多,葉驚語原本還在擔心這個角度會不會有些妨礙觀看,但進入包廂後他發現是自己多慮了。
柔軟的被精心繡上圖案的名貴地毯,華麗典雅的木制長桌,筆觸精緻的漂亮畫作,從天花闆垂落的水晶吊燈,甚至還擺上了不小的床鋪,從入手的觸感就感覺價格不菲。
桌上已經放好了熱氣騰騰的茶水點心,還有些話本遊記,不過最讓人注意的是面前面向舞台的透明牆壁,葉驚語走進了摸了摸牆壁,從材質上就是少有的單面礦石,他把瑪那注入其中銘刻的烙痕裡,面前的景色随之放大,閉合的舞台帷幕清晰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是...限定範圍的鏡像捕捉術式,好像還用上了點空間術式的理論?”葉驚語很是好奇,這可不是簡單的視覺放大縮小,應該是基于整個劇院的術式對空間成像的捕捉,很有趣,要不是有劇院這種東西說不定都見不到這樣的術式。
侍從恭敬地帶上門,翟尋風就很沒有形象地撲到床上:“這就是一個人一百金币的包間,我們能在這過夜嗎?”
“想什麼呢。”塔蘭靠在彈性十足的皮質沙發上興趣十足地打量着周邊風格奇特的裝飾,接着對翟尋風招了招手:“又有一份你喜歡的點心,再不過來我就吃了啊。”
“手下留糕!”翟尋風伸出手一溜煙地跑了過來,很不客氣地頂開塔蘭然後目光炯炯地看着舞台等待開演。
沒過多久,燈光暗了下來,僅僅留下舞台上的一盞,随着台下舞台邊樂隊的演奏,悠揚的音樂響起,帷幕被逐漸拉開,苗條的舞者穿着款式繁麗的赤紅衣裙踮起腳尖翩翩起舞,每一個回身躍起旋轉的裙擺就像是盛開的玫瑰。
葉驚語注意到底下樂隊的人數并不多,樂器種類也是,但是看上去經驗豐富,配合極好,與台上的表演相得益彰。
真想把這場表演錄下來給溫理他們看看,葉驚語心想,先前在路上溫理有聯系過他給他看「樂者」裡的那些小輩聯系的樣子,他們雖然都是有職階的樂者,但技術方面的确還是比不過這些人。
“我早已明白,我這不懂情愛的人的眼中早已被你的全部占據,茉黛絲莉,你的眼眸比夜裡星還要璀璨,如今卻又無情地将視線遠離我的心。”磁性的男中音帶着隐忍看向美麗的女人,但對面的女人眼中含淚轉過身去:“不,契布曼,你的歸宿不在于我,揮刀開拓遠勝過沉溺溫柔,我深愛着我的丈夫,請回吧。”
男人抓住了女人的手腕:“你知道的,王的旨意不容更改,和我走吧,茉黛絲莉,我們一起離開,去神秘的夏國,去海的彼端,天地之大終能找到我們的容身之處。”
一行清淚從女人面頰滑落:“在我們成婚的那天我就發過誓,無論貧窮富貴,無論生老病死,我都不會背叛我的丈夫。”
“我知是她,睜開我眼,在叩響鴻溝之門的那刻,我便在心中為她戴上無上冠冕,共赴樂園之地。”
“我們曾經海誓山盟,以血的約定維系彼此的愛,縱使日月輪轉人心已變,我也不願違背過去這份赤誠的誓約,可這是否為我真心所求?是心甘情願還是自我欺騙?”
台上的女高音像是百靈鳥一樣婉轉歌唱,高超的技巧讓她的聲音與小提琴的弦音相融,就像是另一種獨特至極的美妙樂器,不僅如此,生動的表演,豐富的感情,結合在一起完全是徹底的享受。
“這裡有大緻的背景介紹。”陸憶在舞台的空隙将一邊的小冊子遞給葉驚語,葉驚語來了興趣,他翻開看了看,開頭便寫着是根據鮮血王朝貴族轶事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