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會去否定獨自立足于此孤獨的你,而是否定你獨自于此的孤獨與苦難。”葉驚語雙手握住刀柄,上面的圖案化作實質,晶瑩的荊棘從中鑽出緊緊纏繞住他的手腕汲取着瑪那。
“淩炘,我也不會去稱贊你所帶來的秩序與美好的願望。”
“人是應該将自己的命運握在手中的生物,過去活在君王之下的人們,安甯依附于他人之上,一旦失去一切都會轟然倒塌。”如同失去了芙蕾庇護之後的無數城市,隻有真正将力量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在這個世上活下去,像是在異變初起,掙紮活着傳遞薪火的祖先們。
葉驚語閉上眼睛,瑪那運轉全開,狂風自他而起,斷裂的聲響從地心傳來最後一聲呻吟,鏡像對立的城區之間的海水翻湧而出,蔓延出現的海水環繞起這座城市,城中的人們看着遠處熟悉的建築一時有些愣神,上下城區再次連成一體。
“但是你有許多能去做的事情,也有許多需要你去做的事情,淩炘,這裡不是你的終點,也不是你的起點,隻是你人生中的匆匆一筆。”
“擔心自己的選擇錯誤,害怕後悔,恐懼辜負,為期待而焦急,那些藏在心底奢侈的思考就埋葬在未來的夢中吧,這個讓你‘振作起來、再來一次’的機會,就當作我送給你的見面禮。”
潔白的晶體自空中降下,城中的百姓不自覺伸出手來,隻感到一陣冰涼在手中散開,化作點點水珠。
“這是什麼?”有人好奇問道。
“好像是...雪?”經曆豐富的人從記憶的角落搜出了這個名字。
紛紛揚揚的雪随風不斷落下,像是成片的單瓣梅花撒在這片城市,将所有的嘈雜一并吸納,遠處的監獄中,獄警與理智還完好的囚犯一起對付着暴起的囚犯,鮮血與殘值散開在廊道中,雖然獄警一方人更多,但在污染面前也逐漸顯出頹勢,這時,原本應該堆在地表的雪穿透了石壁,落在了地下的牢房中。
獄警們發現面前長滿了眼睛的囚犯的動作一滞,随即便注意到了這不同尋常的雪,這些雪似乎能壓制污染。
淩炘看着葉驚語,他伸出手,銀白的瑪那帶着血脈中的力量化作複雜的術式想要束縛住青年,但他的力量頭一次出了問題,自青年開始至整座結界直接無限的距離像是熱刀子碰上黃油一般融化。
淩炘所擁有的權能并不完全,他所制造的距離也不過是近乎無限,終究是有極限的,既然如此,隻用全部填滿就好了!
濃郁的近乎要超出靈魂範疇的瑪那已經能用肉眼來觀測,自地面升起的藍色氣旋呼嘯着,冰雪化作的風暴肆意的在城中席卷,将一切的色彩都附上一層雪白,城外顯露出的海灘上拍打的海水在刹那間凍結,這方世界完全成為了葉驚語的領域。
“葉驚語,你這樣下去會......”
葉驚語打斷了他:“我說了,我會破壞這裡的一切,在那之後會怎麼樣?”
“想想你現在應該做什麼。”
與此同時,通訊術式傳來,淩炘連通了術式,是歲的聲音:“殿下,監獄五到十層爆發污染,目前因為這場雪有所緩和,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請下令!”
“你們...不是已經恢複了記憶?”
“不管怎麼樣,您都是我們的殿下,我們需要您,不管是我們,還是更下層的他們,都需要您。”
淩炘摸向胸口,他看向葉驚語澄澈的眼睛,那雙像是藏着天空與冰海的眼眸在他看來卻比冬日的篝火還要溫暖。
應該做什麼,能夠做什麼。
選擇并不一定正确,在那之後隻會後悔,如此往複。
這一次自己應該如何選擇?
青年已經給出了答案。
這是他帶給自己絕無僅有的機會。
“讓所有未被污染的人立刻撤離監獄,進行最高級别封鎖,破壞通道進行術式解除。”
淩炘水色的眼眸盈滿銀白的光,滔天的氣勢帶着每一滴血帶來的亘古威壓席卷開來。
“想要破壞,就來試試看吧。”這是他的驕傲,也是自願的接受讓對方将他趕出孤獨的玩偶遊戲的臨門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