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的周邊再次陷入黑暗,他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情況有些出乎意料的複雜,為了你着想,還是不看比較好。”
“到底發生什麼了?不用管我,讓我看看。”隼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見他再三請求,葉驚語沉默了片刻:“如果你稍有不對,我就會立刻切斷聯系。”
葉驚語再次将自己的視覺與他共享。
隼眼前的黑暗逐漸發生了變化。
那是與被葉驚語維系着的術式中不一樣的黑暗。
無機質的漆黑在視線中彌漫,接着出現在他眼中的,是一片虹彩。
一片包含不屬于這世間色彩的,鑲嵌在漆黑的虛無中的,虹彩構成的平原。
融為一體加入我們不想分離放我離開我是人類什麼是人類斷肢是人類頭顱是人類眼睛是人類我是人類來找我來找我來找我......
“啊啊啊啊啊啊......!”隼抱着頭難以控制地發出悲鳴,接着他的身體一顫,無力地倒了下去。
就算隔了自己這一層還是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傷害,葉驚語再次将視線投下,這果然是......
毫無生氣的空間,隻有深邃廣闊到絕望的黑色在其中蔓延,數不盡的虹彩靜靜的鋪在底下,那不是什麼美麗的奇觀,而是一隻巨大到不可思議的詭異的眼睛,死死盯着這座同樣懸浮在無盡黑暗中的城市。
就連從中所見的風景都是虛假的,尋找真相的結果,往往隻有絕望。
“有時候不知道比較幸福不是嗎?”
男人磁性的嗓音在背後響起,葉驚語轉過身去,結界上的裂口也随之縫合,淩炘微笑着看向他:“不愧是命定之人,竟然能做到這一步,我隻是想讓你的煩惱少一些,好奇心,真是可怕的品格。”
“抱歉,在我看來好奇是可貴的東西,若是對一切都毫無興趣,那根本難以稱之為人。”葉驚語平靜地回答道。
淩炘頓了頓,面色依舊,語氣中帶着恰到好處的好奇道:“你發現到了哪一步?”說完他伸出手,示意葉驚語跟他回去。
葉驚語走到他身邊,看着他平靜的水色眼眸道:“這座城是虛假的,人們的記憶被操控了,你是誰?想要用我幹什麼?”
淩炘的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答道:“我很喜歡你。”
——
少女閑庭信步地走在漆黑的海底,她沒有像海族那樣省力的将術式支撐在體内,而是像擔心海水沾濕了身上漂亮的裙子,費力地制造出一個泡泡來,将海水阻隔在外面,她的身邊跟着一隻與海底格格不入的小巧金魚,尾鳍搖動間原本撲向她的兇猛異獸又調轉了方向相互厮殺起來。
她走到懸崖邊上向下看去,不用術式的加持都能看見底下龐大的銀色封印。
“還真是謹慎,鲛人還是死光了好,讓我漂亮的小人魚來統治這片海,一定比現在好看多了。”
每個封印點被淩鋒設下的密不透風的封印,若是讓她強行沖破怎麼說也得要個十天半個月,到時候淩鋒早就過來捅死自己了,隻不過......
所有的術式使用者都很清楚一個道理,高規格的能夠壓制低規格的,但相性之間的差距甚至能夠填補規格之間的空缺。
少女拿出一個小巧的鈴铛,通體銀色,上面用藍色畫着精細的紋路,但若是從裡面看就能發現,這個漂亮的像是工藝品的鈴铛并非那麼簡單,内壁不是光滑的金屬,而是正在鼓動着的血肉,綿延展開的血管遍布在整個鈴铛中。
這是一件被視為禁忌的,用人的血肉制成,現在甚至還“活着”的儀器,不,應該稱為邪器。
“敬佩你的決心,獻出心髒的塔耳戈蘭,我們會在新世界的紀念碑上刻下你的名字的。”
少女輕輕搖晃着手中的鈴铛,陣陣脆響在海中回蕩,就是這細微的鈴聲,帶起了一片地動山搖,海溝中的銀色封印像是難以抵擋,肉眼可見的開始一層層崩潰。
“喂喂喂,愛麗絲聽得到嗎?”懶洋洋的聲音忽然在少女的耳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