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魚從頭後面被尖銳的彎鈎刺穿，雙目圓整，與尋常魚不同細看竟然有眼睑，隻不過像是被什麼力量強硬的往兩邊分開，甚至眼角處都有血絲滲出，再往下是被魚鱗包裹的近似人類的上半身，過度的瘦削讓肋骨清晰可見，雙手伸到上方與鈎鎖糾纏着，而胸膛中間卻又鑽出許多雙手來，層層疊疊的環繞着，指尖帶着鮮血做出拈花狀，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株奇詭的花。

下半身的魚尾從中間裂開，側面生着倒刺，中間的斷口仔細看卻能發現密密麻麻的像是肉瘤，又或是細小的觸手一樣的東西，恐怕這東西在路上行走時就是依靠這些足來行動的。

這條“魚”就算是放在其他醜陋猙獰的魚中也是獨一份的重量級，身上的腥味相當濃郁，讓葉驚語觀察時忍不住捂住鼻子，他細細檢查着它的身體，胸口處鑽出的手并非是生長出來的肢體，扒開細看底部有裂痕，從肌肉的斷裂處來看這些手不像是被人刨開後塞進去的，更像是本身就是從它的内部鑽出來的。

異化？詛咒？改造？

葉驚語猜測着可能性，但是目前也并不确定這玩意究竟算不算是異常的食材，但也确實是這邊看上去與人最有關系的一個，他看着手中的血袋，不管怎麼說試試就知道了。

“陸憶，你那邊有什麼發現嗎？”

“有，你稍等，我這邊馬上結束就過來。”

挂斷通訊，葉驚語到後面再調查了剩餘的部分，雖然依舊有奇怪的食材但還在正常範圍内，他回到那條魚附近等待陸憶過來。

葉驚語看着手中的血袋，自從發現了這條魚，血袋的氣息好像發生變化了，甜膩的味道從裡面滲出，就像是...在引誘着人将其一飲而盡，他克制住沖動，這也證明了這玩意的确有問題，帶有這種性質的一般都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更何況還是在眼下這種情況下發現的。

很快陸憶就找了過來，一來他就被那條奇怪的魚吸引了注意，葉驚語注意到他手裡拿着一個袋子，在昏暗的室内看不清裡面具體是什麼。

陸憶擡起手把袋子給葉驚語看：“這是我在蔬菜區發現的，或許和這東西有關。”

透明的袋子裡放着墨綠色的透明片狀物和一顆拳頭大的眼球，新鮮的像是剛摘下來一樣，片狀物摸上去很有韌性，不像是植物類的，硬要說可能更接近于真菌，而眼球沒有半點渾濁，随着葉驚語翻看的動作注視着他們。

“這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蔬菜吧，僞裝是不是應該用心一點。”葉驚語說着走近了那條魚，袋子裡的片狀物是波浪一般的數個小三角連成的，他檢查着魚尾側面，果然，那裡除了猙獰的倒刺還有微不可見的切削痕迹，切口整齊光滑，隻有經驗老道的屠夫才能做到的手法。

至于這個眼球，葉驚語左右看着，最後繞到了背後，光滑的皮膚上鱗片較少，他指尖在空中劃動，無形的力牽扯着皮膚，一道裂口從魚背中心出現，像是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表面看來完全沒有損傷，可隻要稍稍用力就顯露出了真實的一面，血色的黏絲在結合處連接着，露出其後的森森白骨，一個拳頭大，剛好放的下這個眼球。

“看樣子都出自這條魚，一個是它的鳍，一個是它的...第三隻眼睛。”葉驚語做出結論，他看向陸憶：“找他們過來嗎？”

“嗯，正好看看他們是怎麼處理的。”

葉驚語遙遙看向一邊，隔着層層堅實的牆壁，先前在路上談話的兩個侍從眼中閃過一絲藍光，一個人語氣尋常說道：“是不是應該去整理食材了？也要開始準備午餐了。”

一旁别的侍從聽見了說道：“這次可不許再推給别人了，都多少次了。”

二人組中的另一個做出被點破了事實的樣子惱怒道：“我之前隻不過剛好有事，這次就我們過去行了吧！”

“是是，你們快過去吧。”

被施加暗示的兩人向倉庫走去，陸憶看着兩人手裡的袋子忽然提議道：“要不要組裝一下。”

組裝......聽他的語氣跟拼積木似的，不過葉驚語點了點頭：“可以。”

反正負責解決的不是他們，收集到更多的信息比較重要，要是真的鬧大了......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自己是不是學壞了？葉驚語默默想道。

眼球鑲進後背，賦予其真實...

魚鳍貼近骨骼，賦予其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