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巧?我也是,聽說那的人過的可好了。”卷發男人找到了同類,肉眼可見地有些高興,談話也活絡了些。
“是啊,也就隻有那些貴族老爺會為了這什麼宴會來了...我們這樣的估計都是去夏國或者是伊裡斯。”滄桑男人隻看着海面,摸不清他心裡究竟想着什麼。
登上船的人大都互不相識,最多有顯赫的大人物讓其他人聽說過一二,正因如此每個人都對其他人的過去、目的了解甚少,而這些大都是其他人不願提起的。
“不過要是在宴會上被船長看上了,說不定就不用去伊裡斯也能過好日子了,我們那以前就出過一個,把東西全賣了換來了一張船票,不知怎麼就入了船長的眼,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大把大把的金币往屋子裡搬,很快就搬到其他大城市,好像是梵德安還是哪的......”這麼說着卷發的男人眼中帶着期盼,說到底沒人會想要離開土生土長的故鄉。
滄桑男人掃了他一眼,意義不明地哼了聲:“誰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說完就轉身離去了。
卷發男人在對方離開後表情變得有些陰沉:“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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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船主是怎麼想的,竟然讓那些賤民上船。”衣着考究華麗的女人輕搖着手裡羽毛制成的扇子,說到這裡有些嫌棄地将扇子遮住下半張臉。
“誰知道呢,或許是當作消磨海上時光的消遣。”一旁的男人臉上露出倨傲的笑,神情中充滿了戲弄。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複,女人貼近了男人,他低頭看去,豐滿的胸部隔着精緻剪裁後的布料緊貼着他的手臂,女人的話語中帶着暧昧:“不說這個了,我帶了幾瓶好酒上來,可是忘了帶開酒器,你能來幫我嗎?”
男人摟住女人被束腰緊緊束縛而顯得盈盈一握的細腰,深情的目光下帶着的隻有純粹的欲望,他勾起唇角:“樂意效勞,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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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要是不小心違反了規定會怎麼樣?”年輕的水手好奇地問着,他身邊的中年男人立馬停下了腳步,重重地打了一下少年的腦袋訓斥道:“沒有不小心,必須要做到,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知道嗎!”
少年接觸到師傅嚴肅的目光後有些瑟縮,重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傅。”
兩人無言地在工作人員專用的狹窄通道中走着,少年心裡憋着滿腔的疑惑,過了一會,師傅開口低聲說道:“原先我并不想讓你上船,這并不是傳聞中的好差事,你要注意的不止有上面的規定、乘客的刁蠻,還需要有緊逼的嘴巴,和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的眼睛。”
少年想到了什麼,睜大了眼睛小聲說道:“難道......”
少年沒有再說下去,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師傅點了點頭,繼續帶着少年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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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你是為了什麼登船?财富?還是新的未來?”頭發花白的老人看着面前着裝樸素的年輕男人,歲月的積累讓他得到了财富與智慧,同樣的也給予了他一具殘破的身體,就連走路也已經是相當困難的事情了,他坐在輪椅上,身後的侍從如同道具一般閉上眼睛。
閱曆讓船上年輕人的意圖在老人眼中無所遁形,可隻有這個男人,老人看不透,完全不像是登上這艘船的人所有的眼神。
“我隻是想要去海的另一邊看看,僅此而已。”
這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個正經回答,虛幻到完全沒有信服力,老人直直地看着男人的眼睛,半晌,沒說什麼,指揮侍者推着輪椅離開了甲闆。
男人收回目光,百無聊賴地看着海面,花了大價錢登上這艘船,一般的平民都會跑去塞滿了稀奇食材的餐廳一飽口福,又或是去不限額的賭場孤注一擲,總之會讓自己享受到花出去的金币應有的服務。
現在陽光正好,溫度适宜,像那些有閑情逸緻的上等人那樣穿着沒幾塊布料的泳裝顯露着自己養尊處優的皮膚,漫無目的地躺在甲闆的躺椅上,叫來侍從倒上一杯用糧食和水果釀成的美酒,享受源自太陽的溫熱也不錯,看上去真體面。
不過那樣太普通了,男人這樣想,而且那樣他總會想起海邊的住民家前攤開晾曬着的鹹魚,不太美妙。
他攤開手,看着自己的指甲,修剪整齊的指甲富有光澤,看上去男人身體健康,甚至能看見在陽光下身後的倒影。
男人笑了笑,他的身後空無一物,隻有與他們不在同一層面,觀察着他的葉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