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們兩清了。”對面坐着的鐘秉笑着說道。
“空間術式?”奎廈猜測道,但是剛才的異變之下這種複雜術式相當難構建才是,說完他注意到什麼,把手伸進衣服了摸索了幾下,最終拿出一粒小小的寶石來。
“猜對了,多虧我提前在你身上做好了标記,才能讓這位先生把你救回來。”鐘秉指了指黑袍人。
“城中怎麼樣了,剛才海上的是什麼情況?會長呢?”
黑袍人開了口,他的聲音比想象的年輕:“我們的人已經将情況大緻控制住了,你們會長在專心支起結界保護。”
奎廈的大腦還是有些不清醒,過量的污染,霧的迷惑,種種将他的腦袋攪得一團糟,之前的攻擊已經讓他耗盡了力氣,他走到床邊,真理學會總部之外覆蓋着嚴密的結界,勉強阻隔了霧氣和部分污染,隐隐約約能聽到外面傳來的樂聲。
“你們是「樂者」?”
黑袍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了之前的話:“海上的異變源自于神明,沉睡的神明将要蘇醒,為這裡帶來痛苦與沉睡。”
奎廈多少有所猜測,可親耳聽到時還是不免震驚與析亞學院的瘋狂,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已經不在掌控範圍内了,就算不管神明,在戰力受限的現在,光是用了什麼手段不受污染影響且實力大增的法倫等人都是不小的威脅。
“現在該怎麼辦......”奎廈喃喃道,遠方的海面的異變愈來愈盛,毫無疑問,海底的東西就将要浮出水面了,若真是傳說中的神明顯現,不說斯萊城這一塊,包括西邊的精靈群島,甚至更遠都會被影響,最壞的情況會回歸千年前的情況,人類隻能苟延殘喘,再次倒退與丢失文明的傳承。
“呵,這個老狐狸可不這麼想。”黑袍人沒有表現出多少慌亂,轉身看向椅子上的索夏。
“什麼意思?”
外面的樂聲中開始夾雜起戰鬥聲,之前在船裡的人開始動手了,從更高位的存在獲取的強大力量讓他們為之沉迷,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城中宣洩暴虐的欲望。
“待在城中安逸慣了,就這霧都能讓你們束手無策。”黑袍人走到一邊,拿起桌上的茶喝了起來。
而坐在沙發上的鐘秉此刻表面雖然平靜,内心卻不斷思考着,其他兩人的計劃他并不知道,比奎廈知道的多一些的隻有黑袍人疑似是「樂者」首領這一點。
以集雲商會和真理學會的人脈搖人來也不是不行,可事關神明,那些老家夥肯定不會随意行動,加上無垠海動亂,夏國、伊斯缇那和艾裡的人想來也晚了,精靈那邊隐世許久,中間的海域還正正隔着那個可能是神明的東西,更不可能援助,目前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
鐘秉能想到的隻有葉驚語他們了,可是自從上一次通訊結束後再也聯系不上對方,并且海上的異變也在那之後,最壞的可能是他們已經遭受不測。
房間裡的幾人心思各異,黑袍人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口袋中的手攥緊了什麼東西,快步轉身走到窗邊。
奎廈看着他的舉動有些緊張,難道神明已經完全蘇醒了嗎?
但他隻聽見黑袍人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狂熱,低聲道:“老祖宗?”
淺色的花朵自封沸騰的海水中盛開,與翻湧的浪花一起飛舞到空中,将海化作了花海,連綿至沙灘、城中,恍惚間甚至從空中落下,落到他的手心。
下一瞬間,淺色的花消失了,海水平息了下去,令人瘋狂的污染停止了增長,神明...重新陷入了沉睡?
奎廈還沒來得及高興,更為直接的力量從海面彌漫開來,巨大的觸須從海裡探出,巨大的身軀翻騰間好似要攪動整片海域,沒有神明那般虛無缥缈的恐怖,而是直觀力量上的碾壓。
“那是神明?”
自海面席卷的狂風吹散了濃霧,交叉的氣流将他們的視線開辟出一條清晰的道路來,奎廈努力調動這剛才恢複的不多的瑪那強化視線,勉強才從層層幹擾中窺見了幾道身影。
“是神明力量的殘留物的集結體。”
“「立于水之上」。”塔蘭在衆人下落的時候念出術式,讓衆人免去了掉落海底的結果。
“不是,這東西要睡就睡,回去了還搞個這東西啊?”翟尋風警惕地看着面前類似章魚的生物,看上去像是什麼高階異獸,可仔細看就能知道,這東西的行動隻不過是從人類的記憶中提取後的拟态産物,其本質是超大量的瑪那結晶。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隻知曉破壞,由本能操縱的怪物。
“尋風,你帶着塔蘭去斯萊城把裡面的東西解決掉。”陸憶說道。
“我是覺得以那些貨色現在的塔蘭都能解決,好了好了,下次也要輪到我來一把大的!”翟尋風說着拽着塔蘭飛速離開了這裡。
葉驚語握緊手中刀柄,面對暴虐的神明造物,緩聲說道:“......第一階段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