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我看着這座村莊在靈藥的到來下逐漸好轉，也越來越離不開靈藥，我在最開始也在各種動物身上做過實驗，結果顯而易見，完美的治愈了身上的傷痛，甚至......延長了壽命。”朝生暮死的飛蟲活過了一周，垂死的黃狗挺過了數月，越是發現就越是讓林大夫心驚，這樣完美到甚至觸及到壽命的東西真的是存在于世的嗎？

“威利在那之後就将靈藥的事項全權交給了我和村長，村長負責聯系商人進行原材料的收購和靈藥的出售，我則是負責教授其他人靈藥和主要制作，那天後威利就離開了村子，之後隻偶爾又書信聯系，我對靈藥有所顧慮，就對配方進行了一些更改，減少了海淚的比重，最後看到的就是現在村裡用的配方，雖然治療能力不及最初版，但其他方面的影響到了最低，可沒想到現在這種局面還是出現了......”

“艾斯利奇的商人也是析亞學院的？”

“我對這方面不清楚，不過我保存了交易的憑證，都記着在。”林大夫轉身去後面，很快就拿着一本賬本來了，葉驚語接過翻看着，商隊來的并不頻繁，從五年前開始每到霧季後一個月和初春才會來，記錄詳細，不過所記載的海淚數量總體看來并不多，這就夠如此大量的生産靈藥了？

“則費爾托？沒聽說過的商隊......”翟尋風在回憶裡搜索着蹤迹，的确沒有半點印象，并且在這之後同樣前來收購的商隊也都是同樣的情況。

“他們收購對你更改了配方沒有意見嗎？”葉驚語指出這一點，據他所說最初版的靈藥甚至能夠延年益壽，這是多少人會為之瘋狂的功效，而現在最多隻有強身健體的作用。

“他們沒有多問，一切都和最開始談的一樣。”

“這樣啊......”葉驚語摸着下巴沉思道，假設商隊隸屬于析亞學院，他們借用甚至僞造威利将靈藥傳播至此，所做的肯定有利可圖，最有可能的就是......實驗，用于觀測靈藥對于人體的作用，林大夫減少了海淚濃度勢必會對實驗周期及其成果産生影響，是五年前析亞學院荒廢的事件讓他們荒廢了這個項目嗎？第一年之後來的商隊也陸續換了幾批。

“海淚具體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聽商隊的人說這東西不好弄來，每年也就隻有霧季之後才會出現在無垠海，商隊把它們放在車上的水槽送過來，不過送到的時候已經沒氣了，都是背上長者貝殼，像是魚和人的結合體，把他們刨開後浸泡在特殊的藥液中，等到徹底融化在裡面就得到了海淚。”

忽然異變驟起，一邊掙紮的病人的動作愈發激烈，竟然是直接将病床帶倒了，林大夫趕緊過去想要扶起來，可走到側面見到病人時吓得他往後退了幾步，眼前的病人不止出現了鱗片，五指之間生出了類似蹼的東西，皮膚變得光滑，深色的鱗片覆蓋在上面，眼睛圓睜，臉頰上出現一道道裂口，像是鰓，一張一合地扇動着。

“惡化了。”翟尋風的臉色難看，按照庫裡身上的異變速度和剛才的情況變異不會這麼快，可短短時間竟然就......

葉驚語走到病人身邊：“是濃度。”

“你的意思是......”

“海淚的濃度提高不止能夠提升治愈效果吧，還有成瘾性也是一樣的。”

翟尋風想到昨晚病人争搶地上潑灑的靈藥，低濃度到臨界點的靈藥都能他們如此沉迷，給他們帶來隔絕傷痛，脫胎換骨一般的效用，那高濃度的呢？生活中完全離不開靈藥的村裡人總會有人會加大濃度和劑量，沉浸在靈藥帶來的快感裡。

“林大夫你也是，哪怕是降低了劑量，你現在也控制不住了吧。”葉驚語眼神淩冽地看着林大夫，林大夫身子一僵，葉驚語的話戳中了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哪怕他一直對此有所提防是，也在一次次使用中成為靈藥的俘虜。反正村裡人用了那麼久都沒事，小心一點就沒事了吧？被無法控制而産生的罪惡感所控制，林大夫也會想要讓更多人加入其中。

林大夫抓着手臂無言以對，從發現病人異變後他就沒有攝取過絲毫靈藥，哪怕理性知道不能繼續，身軀完全控制不住。

葉驚語的視線掃過病房裡的病人：“異變的速度恐怕是根據攝取藥物濃度來決定的，尋風你跟着林大夫去他們家調查具體濃度，我先想辦法停住他們。”

“好。”翟尋風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讓林大夫叫上小迪就拉着兩人往外走。

葉驚語從項鍊裡拿出一份土塊，這是一塊化石，過去在無垠海地下遺迹發現的東西，沒有什麼特殊功效，哪怕年份久遠也隻有一些研究價值，他看着化石另一隻手敲暈了扭動的病人，又拽下他身上的一片鱗片比對着，“結構有所相似，是同化嗎？”葉驚語按住男人的腦袋，異變之後這人原本一階的實力似乎增進了不少，瑪那的滲入受到了阻力，“嗯？這個精神防護......”葉驚語面不改色，強硬地将阻礙碾地粉碎，仔細探查着身體結構和細微的組成。

半晌後葉驚語站了起來，他要找的信息都找到了，方法算不上體面，不過沒人看到就不算數，接下來就是暫時中止他們的異變，現在的村民和之前一樣隻是本能驅使的在動作，這種深層次的變化要從源頭解決才行，現在就隻能暫時封存起來。

葉驚語呼出一口氣，瑪那升騰着，眼底的蔚藍明亮，外溢的瑪那精确地将所有人捕捉其中，「封存」的概念從中顯現，細小的冰晶聚成束，片刻間将整間房盡數冰封，肉眼可見的寒氣讓人為之卻步，葉驚語收回手，走到冰柱面前端詳着：“嗯......沒問題了，要是隻用處理幹淨就簡單多了。”

這是幾近觸及時間的術式，并非是簡單的冰凍，而是完全将術式捕獲的生物“保存”起來，停止内部活動的同時确保不受外部幹涉，還能當門鎖用，少用但是方便的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