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語和陸憶一起看完了資料,之後的消息也多是石碑拓印或是一些學者的專業方面的東西,陸憶對此沒什麼涉及,葉驚語問道:“你們要研究看看裡面的術式嗎?”他覺得說不定塔蘭用得上,翟尋風也會有興趣。
二人擺擺手,翟尋風道:“什麼時候在路上沒事了再看,那時候還能打發時間,你要用就先拿着吧。”
“嗯,我盡快破譯。”葉驚語把資料放到桌子上,思考着之後的流程。
“怎麼不問我?”陸憶忽然問道。
“啊?我以為你對這種的不會感興趣。”葉驚語掏出本子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翟尋風很震驚陸憶會說這種像吃醋一樣的話:“陸憶你吃錯......你幹什麼!”塔蘭一把捂住他的嘴往外面拉:“我們有些事情要讨論,你們先聊。”
一出門翟尋風掙脫開:“你們今天一個個怎麼回事,感覺都很奇怪啊,該不會是中了什麼暗示吧?”越說感覺越有可能,他伸手想去掀起塔蘭的眼皮仔細瞧瞧,塔蘭打掉他的手:“去去去,瞎說什麼呢,剛才你再繼續說,陸憶就要暴打你了。”
“為什麼?明明是他先很奇怪的啊!”
“你難道沒有覺得他們之間有點不對嗎!”塔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翟尋風滿眼疑惑,他仔細想了一會認真地看向塔蘭:“我知道了,驚語和我們說話多,嫌陸憶這個悶葫蘆沒意思,陸憶就不高興了,長期積累的矛盾在剛才徹底爆發,我們幾個就要支離破碎形同陌路了,要去調解才行!”翟尋風越說越激動,當即就要開門進去。
塔蘭趕緊抓住他的手,真不知道為什麼翟尋風在這方面這麼遲鈍,但他想了想,如果明說了還不知道他會弄出什麼麻煩來,“尋風你聽我說,解鈴還需系鈴人,陸憶他這是在意驚語的表現,這種時候最好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他們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是嗎?”
翟尋風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對。”
“所以以後在這方面我們要少去幹涉才好,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翟尋風有些感概道:“沒想到陸憶這麼感性啊,該不會有的時候還會深夜暗自悲傷吧,我們以後也不能忽視他,多點關心才是。”
“......”你是什麼好幾個孩子的家長嗎!
塔蘭拉着翟尋風回到自己屋内,在此之前他打開威利的房間,男人換了身衣服靜躺在床上,那件白色的印有析亞學院的衣服被搭在一邊的椅子上,塔蘭看了幾眼後就輕輕關上門離開了。
另一邊屋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葉驚語再怎麼樣也發現不對了,他看向陸憶,對方稍低着頭,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薄唇微抿,整個人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憐。
這也是葉驚語頭一次見平常沉默寡言表情稀少的陸憶這樣,他在腦海裡飛速搜尋着解決方法,以前秦楚和唐叔好像也有過這種情況,當時他怎麼做來着?
但還葉驚語還沒開口,就見陸憶落寞的對他笑了笑:“沒事的,我知道我不太會聊天什麼的,你覺得和尋風他們說話比較有意思很正常。”
葉驚語想到這一路似乎陸憶的确很少說話,隻有在一些重要場合會出面,又沒人會喜歡一直一個人,或許他的内心也渴望與人交流,隻是不善表達,葉驚語趕緊認真地說道:“怎麼會!你們都很重要,剛才隻是覺得這種級别的術式你不太感興趣,尋風對術式興趣比較廣泛,塔蘭的術式性質有些共同點才問的。”
陸憶掀起眼睫,露出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小心翼翼地說道:“你不嫌棄我?”
“當然啊,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可靠,而且當初要不是你發現我,我說不定現在還埋在土裡。”葉驚語坐到他身邊輕聲說。
“我很高興,驚語。”陸憶握住他的手輕笑着,好聽的嗓音帶起胸腔的震動,葉驚語似乎都能感到那陣觸感傳到自己手上,他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陸憶也知道見好就收:“那你先忙吧,我去寫封信。”
“嗯。”葉驚語松了口氣,哄好了就行,他坐到桌前着手破譯文字。
夜晚的斯萊城并不太平,陸憶他們的到來就像是導火索,點燃了埋藏在黑暗中的種種,威利躺在床上眉頭緊鎖,身體卻放松的紋絲不動。
威利的腦海中被各種東西充斥着,對他而言白紙般的世界,洛娅、聞竹和随之而來的種種回憶,以及在一切褪去之後的,連綿不絕的潮水聲,威利睜開眼,自己身處無際的沙灘上,金黃的沙粒被海水浸濕,天色陰暗,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灰色的海面上被濃霧籠罩着,密不透風的霧中閃爍着奇異色彩的光。
潮水拍打上岸,拍上威利赤裸的雙腳,打濕了他潔白的褲腳,他低頭看去,不知何時又穿上了那套析亞學院的衣服,被浸濕的褲管貼在威利的腿上,帶來刺骨寒意,空氣中過高的濕度又讓他總感覺身上帶着粘膩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