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語看着外面的龍血樹打了個哈欠,感覺今天格外困,選了靠北邊窗外就能看見龍血樹的房間,中間兩個房間陸憶和塔蘭沒意見,從手提箱裡拿出些行李布置了一下後,四人在大廳讨論起來。
“你們覺得他們荒州人可信嗎?會不會假裝委托,其實是把我們騙進來獻祭。”翟尋風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說了讓你少看路邊賣的小說,他們幾百年沒出來過,這裡人也不少,要獻祭還大費周章的專門從外面騙人進來?”塔蘭拍了拍翟尋風的腦袋,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他們沒有惡意。”陸憶想了想又補充道:“至少剛才沒有,那個先知隐藏的很好,但是還是能看出一些,她的能力是消耗巨大的那種,頻繁使用了多次,氣息有些許搖晃。”
“那他們的确有麻煩,那個先知看上去地位很高,實力也不弱......”翟尋風摸着下巴喃喃道,他都沒看出來先知身上的端倪。
“具體的明天知道委托後再商量吧,比起荒州人,其他人說不定更需要防備。”塔蘭點出他們十多人同為外鄉人,且并不存在競争的關系下依舊存在的各種猜疑提防,“我們之前的行動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恰巧來這裡的就有幾個。”
“梵德安的執事,伊斯缇那報刊上層,他們兩方大概率是知道的,尤其是梵德安希望教派的人,這片區域有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但終究和神明有關,之前我們殺了他們的一個司铎,若是他們有意算計,說不定我們也會折在這裡。”
“麻煩死了,希望那三個是火種那一派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好完成委托不久皆大歡喜了。”翟尋風忍不住抱怨,他最讨厭參和這些勾心鬥角了。
“驚語你......”翟尋風剛想向葉驚語解釋他們和其他幾個勢力的恩怨,卻發現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剛才就看他打哈欠,這麼累嗎?”翟尋風撓撓頭,回憶了一下,趕路好像是有點累?畢竟他們四個的加速術式都是葉驚語在運作。
“那先到這裡吧,明天去收集情報,尋風你跟我去個地方,塔蘭你跟着驚語,不要讓其他人有下手的機會。”陸憶走到葉驚語身邊,把他抱到床上去。
......
葉驚語像是墜入了一片漆黑的海,天上金色的光輪在搖曳着,忽然他的眼前有了色彩,那是個俯瞰的視角,自穹頂投向下方,遠處的丘陵,之後幹涸的峽谷,狂野的建築,第一眼他就認了出來,這是荒州的景色。
他看了看自己,動彈不得,隻能聽見沙沙的枝葉摩擦聲,他這是龍血樹的視角?
還沒等葉驚語多想,他眼睛一縮,因為他在城内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下一刻,從一望無際的結界邊緣向内,冰霜如同千軍萬馬呼嘯着封凍了其中的一切,無論是植被還是異獸,又或者荒州人,都被暫停在了那片冰藍色裡。
站在城市中心高大神殿上的青年回頭望向他,不含多餘感情的深藍眼睛帶着冰冷的殺意,寒意從葉驚語的腳邊蔓延,随着低溫他的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
那是......我自己?
葉驚語很少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自己,總覺得有些陌生,他奮力睜開眼睛,心髒在胸腔裡劇烈鼓動着,帶的耳膜發震,窗外龍血樹的光芒像是朝陽般溫和。
已經是第二天了。
葉驚語搖搖頭,看來自己昨天不小心睡着了,他從床上下來,準備開始昨天沒完成的術式練習。
最近總是做些奇怪的夢,他心想。
荒州人來的很早,塔蘭和翟尋風正讨論着空間術式在降雨術式上的運用,昨天那個女子推門而入,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先知大人找你們。”
白天的蕪城比夜晚熱鬧許多,不少荒州人在街上走動着,還有不少人在邊上以物換物,有些葉驚語在陸憶給的書上見過,但有許多看上去相當稀奇,像是圓柱形的彩色章魚,幾朵幹枯的像鹹菜的花......不知道是拿來幹什麼用的。
越往神殿走周圍的守衛就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踏上高聳的台階,眼前高大的神殿帶着肅穆玄妙的強大氣息,上面刻畫着許多繁雜的圖案,除去特殊意義外葉驚語推測也是陣法或結界的一部分。
他們是最晚到的,其他人看上去已經到了有一會了,有點還小聲聊着什麼,見到人齊了,先知從前方的石椅上起身,權杖在地上敲了敲以示安靜。
待到安靜後,她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神殿中響起:“委托的内容是,五日内,等待并且活着等到龍血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