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的再多,也改變不了這是他第一次切切實實的參加一場真正的比賽,第一次拿到榮譽。
站在領獎台的最高處,所有人都像是在他腳下一樣,月川佑低頭,才能看到下方一直拍照的媒體們。
一個愛知縣的地區冠軍,就有這麼多的人關注,等他們以後到了高中、甚至是職業賽場呢?
就像是他在電視上看到的那樣,所有人都是為了那十幾個人而來,而視線的終點,是他們并肩作戰的身影。
第一次,月川佑不是為了角名倫太郎,而是真的有點開始喜歡排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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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我們真的能拿到冠軍。”井形涼太咬了一口香蕉,朝着他們、準确說是月川佑抱怨:“當初起個霸氣一點的名字好了。”
他說的是剛組隊時的情景。
月川佑不太會取名字,想要詢問隊員們的意見,結果他們要麼是天馬行空的名字,要不然就是逃避月川佑的視線。
站在報名台的月川佑無奈地看着他們,身後的工作人員拄着下巴,興緻勃勃地看着他們,也不催促,反而讓人更有壓力。
最後隊員們一合計,幹脆就用了俱樂部的名頭,幸好俱樂部裡的其他隊伍都是自己取得名字,沒有因為重複被當場打回重新起名。
俱樂部的老闆倒是很喜歡月川佑的做法,在他們赢下比賽之後就更喜歡了。
對于老闆來說,這簡直就是行走的廣告啊!
現在所有看過這場比賽的人都知道他們風速俱樂部有這麼厲害的選手。
同時,月川佑在比賽中優異的表現也吸引到了記者的關注。
吉川洋子是《周刊排球》的實習記者。
她專業技能過硬,人也敬業,就是職場運不太好,遇到了一個不好的前輩,完全不願意提點她,常常挂在嘴邊的就是女人有什麼可帶的,反正她也很快就要結婚去了。
傲慢至極的評價,但是吉川洋子偏偏什麼都做不了,因為資源都在前輩的手裡,現在作為新人的吉川洋子沒有任何的出路,隻好自己出來找機會。
【全國中小學生排球比賽】雖然不如高中和職業的知名度高,對于普通觀衆來說沒有什麼觀賞性,但是對于一個媒體人來說,就是最好的時機。
吉川洋子可以嘗試在這裡找到排球的好苗子,一路報道上去,等這個好苗子取得了一定成績之後,她在公司内一定能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她所在的報社已經是這裡最不看重性别,隻看重成績的公司了,如果她在這裡都做不出成績,還真的不如放棄了。
為了避免這個結局,吉川洋子幾乎是孤注一擲,這次過來就是一定要在這裡找到可以奪冠的潛力股。
現在,吉川洋子看着在下方比賽的紅色頭發,她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了她的那根救命稻草了。
出來的匆忙,吉川洋子作為一個新人,沒有能力叫公司的攝像師和她一起出來,手裡隻抱着一個單反相機。
在她正下方,月川佑恰巧站在中心位置,配合上他乍眼的紅色頭發,還有從窗戶外恰到好處投射進來的光,吉川洋子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擡手就是“咔嚓”一聲。
照片裡月川佑單手捧着獎杯,右手攬着角名倫太郎的肩膀開懷大笑;在他右邊,被攬着的角名倫太郎視線一直看着左邊,不知道視線落在獎杯,還是人的身上;月川佑的左邊是井形涼太,呲着牙朝着領獎台下面比“耶”,估計是家人一起過來了。
隊伍裡的二傳,久保川巧就站在他們身後,既沒有看獎杯,也沒有看台下,隻是舉起雙手呆呆地看着。
二木琉鬥以為他被月川佑的實力驚訝到了,因為他也是這樣,在這三天的比賽裡,二木琉鬥充分地感受到了月川佑的天賦。他無聲地歎了口氣,拍了拍久保川巧的肩膀安慰道:“不要難過,他那樣的天才,不是我們一時半會就能趕上的。”
說這話的時候,二木琉鬥完全沒有意識到,其實月川佑才是他們之中接觸排球時間最短的那個人。
“我也太厲害了吧?!”久保川巧突然發表了他的大聲感歎,直接打斷了還在碎碎念地安慰他的二木琉鬥。
聲音大到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站在冠軍領獎台上的二木琉鬥一時之間被無數的目光洗禮,吓的他蜷縮了一下,在球鞋裡的腳趾尴尬地扣着地闆,恨不得現在就能立刻消失。
他咬緊牙關,看向身邊的罪魁禍首。誰知以往被這麼多人看着一定會感到害羞的久保川巧竟然毫不羞澀的一一對視,臉上挂着的還是那副驚訝中帶着一點驕傲的樣子:“我真的太厲害了,琉鬥,你看到我最後那一球了嗎?”
“……比賽結束這麼久,你才想起來和我炫耀?而且那一球是月川扣下去的。”
“不,那是我已經感知到月川要這麼做,特意給了一個高球,當時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它告訴我一會兒就往哪裡投,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二木琉鬥無語的捂臉,希望記者們不要把他也拍進去,身邊的隊友哈哈大笑,拍打着久保川巧的後背,讓他不要再做夢了,一時之間領獎台上鬧成一團,讓兩邊的對于也好奇的看過來。
下面的記者們驚訝地發現,原本就笑着的月川佑不知是聽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手中的相機不自覺地對準了他,一張張照片拍下來,最後每家新聞雜志的封面都是不一樣的月川佑,唯一相同的隻有他帶着一點肆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