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便又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過來,琴酒發現天都黑了。
他摩挲着打開了燈,周圍卻并沒有亮起來。
琴酒在原地愣了兩秒,苦笑:“原來是失明。”
他并不如何緊張,習以為常地摸向櫃子裡的藥箱,裡面有抑制實驗副作用的藥物。
“咔哒”,安全屋的門開了。
“誰?”琴酒語氣淩厲。
沒有人回答。
有人在靠近,擰開了他卧室的門。
琴酒完全看不見,出手卻很迅速,一掌刀直接砍向來人的位置,可惜被躲了過去。
“是誰?”琴酒的語氣愈發嚴厲。
他的安全屋沒有幾個人知道,更别說就這樣走進來。
藥箱有響動,他的藥箱被拿走了。
琴酒的眉毛皺得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突然福至心靈,問:“是貝爾摩德嗎?”
還是沒人回答。
藥盒晃了晃。
琴酒循着聲音的方向伸出手,對方也将藥盒遞給了他。
琴酒接過來吃了一顆膠囊,正打算幹咽下去,他的手背被人輕輕碰了碰,是一杯水。
琴酒接過水喝了口,溫度剛好。
“貝爾摩德?”琴酒再次問。
可仍是沒有人回答他。
琴酒也不再問,不再試圖攻擊闖入者,隻皺着眉靜靜地“凝視”對方,他能感覺得到,來人也正在注視着他。
過了許久,那人輕輕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房門被關上,腳步聲漸漸遠去。
剛剛還很平靜的琴酒突然沖到桌前,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朝自己的手臂劃去,鮮血湧了出來,他的視線也在幾秒内恢複光明。
快步走到床邊,琴酒從窗戶的一角朝外望去,貝爾摩德的車子已經發動,很快駛向遠方。
“果然是她。”琴酒心情複雜地喃喃。
組織裡,盛傳貝爾摩德是先生的女人,琴酒一向也這樣認為。
正因此,他們的關系并不好。
他的母親黑澤美菜是個溫柔又堅強的女人,琴酒總在想,到底是誰那麼糟糕抛棄了他們母子兩個,所以在烏丸蓮耶找他回去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答應了,他想去看看那個男人,然後狠狠甩他一巴掌。
可那個願望終究沒能達成。
他剛到組織的時候,甚至沒能和烏丸蓮耶見面,貝爾摩德出面接待了他,然後将他送去了研究所。
“我不喜歡你,那個人的孩子我統統不喜歡。”在車上時,貝爾摩德曾這樣對他說過。
當時琴酒年輕氣盛,聞言立刻怼了回去:“阿姨你是不是破防了?你這樣說,該不會是生不出老爸的孩子吧?”
那一瞬間,貝爾摩德看他的眼神非常複雜。
或許是被他說中了,琴酒想,貝爾摩德果然不孕不育。
那麼他母親算什麼?烏丸蓮耶“借雞生蛋”的那隻“雞”?因為烏丸蓮耶有自己的女人,所以這麼多年對他們母子兩個不聞不問,現在缺繼承人倒想起他了?
當然,現在琴酒已經明白,烏丸蓮耶缺的不是繼承人,而是長生的“工具”,貝爾摩德也根本不是烏丸蓮耶的妻子,充其量不過是個情人罷了。
可哪怕僅僅是情人,單純因為他們有這一重關系,站在琴酒的位置上就不可能給貝爾摩德好臉色,所以他們這些年關系一直不太好。
琴酒這人從小就犟,哪怕這幾年貝爾摩德已經三番兩次向他示好打算緩和關系,他也一直态度冷淡。
貝爾摩德剛剛的行為,大概也是在緩和關系吧。
琴酒嗤笑一聲,誰稀罕!
琴酒包紮好傷口,躺回床上心裡頭别扭壞了。
貝爾摩德到底怎麼回事?來這裡晃一遭,就隻是來看看他?可若真是想緩和關系,剛剛又為什麼不出聲?
思來想去都想不通,果然最該死的還是老烏鴉!
那個老東西,沒事招惹那麼多女人做什麼?最關鍵招惹他媽做什麼?果然還是很想抽他一巴掌!
琴酒扁了扁嘴,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也開始不清醒了,藥物的副作用輪番上演,鈍刀磨肉般磋磨着他的神經。
迷迷糊糊中,琴酒拿出了手機,鬼使神差地撥通了高明的電話。
“阿陣,什麼事?”電話另一端傳來諸伏高明驚喜的聲音。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