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看他出神,拍了他兩下:“小林?小林怎麼了?草,那傳言不會是真的吧,都傳好一陣了,我天哪……”
周煜林幾乎用盡全力,才勉強扯出一個笑:“怎麼會,臣哥不是那種人。”
“隻是在談生意吧,公衆場合不方便,所以才去酒店。”
公司跟淩盛企業有合作,他也是知道的,當年他跟着靳修臣一起創業,有些老闆會覺得飯店和會場都不夠私密放松,所以會把談合作的地點定在酒店。
而且……不可能的。
靳修臣不是那種人,淩數也不是那種人,況且他倆一直都不對付。
如果說這兩人有奸情,就好像是在說天上的鳥,跟海裡的魚有奸情。
周煜林用盡渾身的力氣,掐着自己的手指,試圖用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智思考。
小李:“哦哦,你都這樣說了,肯定沒錯!”
“都怪辦公室這些人,太閑了,上次還說你跟老闆的大哥有奸情,我看是他們腦子壞了,一天盡編一些無聊的事兒。”
周煜林淡笑兩下,匆匆跟小李說了再見,抱着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等走到沒人看見的角落,他緩緩蹲下了身,腿軟得無力,根本站不穩。
周煜林掏出手機,再次點開靳修臣的朋友圈看,不死心地想确認一下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淩數。
卻發現那條朋友圈,已經被删了。
什麼意思……
到底什麼意思……
他總是猜不透靳修臣。
既然都那麼明目張膽地發了朋友圈,就知道八成會被他看見。
如果朋友圈沒删,周煜林還能說服自己,靳修臣是光明正大的,他們真的沒什麼,所以才敢發朋友圈給他看。
但現在……删了朋友圈,是心虛?
周煜林快被折磨瘋了,心髒每時每刻都煎熬得,像是在油鍋裡被反複烹炸。
在一起十多年,這是他頭一回嘗到吃醋嫉妒的滋味。
以前靳修臣也不是沒有過追求者,但那時,周煜林自信,臣哥所有的目光和愛意都在他身上。
所以他從沒嫉妒過,向來都是驕傲的,對靳修臣也是百分百信任的。
但如今……
周煜林的腿蹲麻了,他揉了把臉,站起身靠着牆緩和一會兒。
算了。
他累了。
猜不透的人和事,就算了。他讨厭這種挖空了心思,去琢磨另一個人的感覺。
他再也懶得去思考對方的動機,懶得去小心翼翼地判斷對方的想法。真的很累。
問都不想問了,不想費盡全力去跟對方交流,然後隻能收獲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反正要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能總是被靳修臣牽着鼻子走,陷入情緒的漩渦,然後被那種看不透的東西折磨到崩潰。
他不能去在意。
周煜林整理好情緒,終于打起精神,站到了靳修臣的辦公室門前。
輕吸一口氣,才用力握住門把手一推。
但門開了後,他要找的那個人卻不在,隻有陸序,坐在玻璃隔間的助理位上,用略微詫異的眼神看着他。
陸序:“有事兒?公事私事?公事給我看兩眼。”
周煜林開門見山:“我想把我手裡的股份,都折算成現金。”
陸序寫字的筆頓了下:“那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我批不了,你找靳哥吧。”
他突然擡頭,眯起眼看周煜林:“但是,靳哥昨天突然發了通知,說以後公司裡跟你有關的任何事,都必須經過他的手。尤其是你手裡的股份,絕不允許哪個股東,私自買走。”
“你的股份轉讓協議上,必須有他的簽字才行。”
周煜林心一涼。
很明顯,靳修臣昨晚看到了他的短信。
就是不想讓他把股份兌現,不想他把股份賣出去,所以才這樣做。
那個人,是在故意跟他對着幹。
到底為什麼有這樣對他,這幾天他又哪裡惹到靳修臣了。
周煜林疲憊到快昏過去了,他強撐着,垂眼抱着一箱子東西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陸序轉着手裡的筆,看了他很久,突然說:“如果你信得過我,就交給我來處理,我幫你把股份賣出去怎麼樣?”
周煜林擡起頭:“真的?那先謝謝你。”
陸序挑眉,晃動着轉椅打了個璇兒:“但我得收費。你知道我從來不白幹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