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
“公子。”路塞從拱橋過來,“該回去了。”
殷郊看了看路塞,又看向桑伊,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般,他緩緩開口,“他們嘴裡的狐狸精,是你?”
“我不是狐狸精。”桑伊否認,他抱着白狐轉身,“太子殿下,再會。”
路塞朝殷郊行了個禮,這才跟着桑伊往回走,他開口道,“公子,這隻狐狸?”
“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誰嗎?”桑伊問,“若是知道的話,把它送回去吧。”
“宮中并沒有人養狐狸。”路塞說,“它來曆不明,公子還是不要帶回去比較好。”
桑伊低下頭看着懷裡的狐狸,狐狸眨了眨眼,又舔了舔桑伊的下巴,跟小狗似的。
他喃喃自語,“難道……是你?”
直到桑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殷郊才茫然地收了劍,不是狐狸精,沒有狐狸精,父王帶回來的是方才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子……是一個男人。
這個人是因為傾心父王所以自願入宮的嗎?他覺得不像。
殷郊抿了抿唇角,往前走了幾步,桑伊已經繞過了回廊,他隻能看到一抹紅色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少年回過頭來,然後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殷郊的心髒不受控制地跳動了幾下,他伸出手按了按胸膛的位置,有些迷惑地低頭看了一眼,既然這人不是狐狸精,那為何他會覺得這麼奇怪?
桑伊抱着白狐進入鳴鳳閣的大門後,身後的門便哐當一聲緊閉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合上的門,輕咬了下唇,盡管帝辛說沒有要把他關在這座宮殿裡,可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自由可言。
外出身邊必須有人監視着,而監視他的人不會給他多少單獨在外的時間,比如這次,帝辛走後也沒多久,他就得回到這座宮殿。
這種感覺……真是叫人不舒服,在昆侖自由久了,這樣的束縛于他來說,的确難以忍受。
小白在鳥籠裡歪頭看着桑伊懷裡的白狐,張嘴叫,“小師叔!”
桑伊把白狐放到榻上,擡眸看着鹦鹉,“小白,這是你的小夥伴。”
小白震驚地看着桑伊,顯然沒想到桑伊出去一趟就給它帶了個‘小夥伴’回來,它瘋狂地撲閃着翅膀,叫出除了小師叔以外的話。
它尖叫着,“不要,不要,不要!”
桑伊來不及驚喜,又因為小白話裡的意思一愣,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小白有靈性,大約又開了靈智,應該希望主人隻有它一隻小寵物才對。
他眼底染上幾分笑意,“暫時的啦,我不是它的主人,到時候我會送它回家的。”
小白這才松了口氣,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白狐,眼中帶着得意之色。
白狐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桑伊。
桑伊摸了摸白狐的腦袋解釋道,“你是狐狸,應該是自由的,等我離開這裡的時候會把你送回山林的,不過你是怎麼進入這裡的?”
白狐恹恹地趴在榻上,并沒有在聽見自由後覺得高興,它看向鳥籠裡的鹦鹉,又趴了下去閉上眼想,真是隻蠢鹦鹉,把它趕出去就好了。
桑伊隻當白狐是累了,他給小白投放了吃的後,給白狐又蓋了一下毯子。
屋子裡依舊是那股熟悉的香,桑伊看了一眼冉冉升起的紫煙,疲憊感在頃刻間湧上來。
……
宮殿的大門被打開,白狐警惕地睜開眼,看見戴着十二冕旒的人皇走進來,大概是已經聽守衛說過狐狸的事情,帝辛看見白狐時沒有半分驚訝。
他在白狐身邊停下,高高在上地俯視着白狐,面無表情聲音冰冷,“不管你是妖還是一隻沒有靈智的畜生,離他遠些。”
人皇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讓白狐立即防備起來,但帝辛并未再多給白狐一個眼神,他撥開層層疊疊的幔帳。
白狐眯着細長的眼看過去。
窗外的風吹進來,把懸挂的紅色幔帳吹起,白狐看見方才在它面前倨傲的人皇眉目中帶着癡纏的迷戀之色,然後俯下身去。
好熱。
好難受。
後頸似乎被什麼東西銜住反複啃咬吮吸,睡夢中的少年蹙起眉偏過頭想要避開這樣的折磨,誰知這樣反而給了按着他的人機會,徹底埋首。
帝辛過于粗重的呼吸噴灑在桑伊的頸間,清淺的香在他的吮吸下漸漸濃郁,不是錯覺,帝辛嘗到了一股甜味。
桑伊睜不開眼,被山間的猛獸壓在身下舔舐的記憶在這一刻再次具化,玉清輕歎着朝他伸出手,“都與你說過好好跟着我了。”
桑伊卻沒能握住面前的手,他張了張嘴近乎呓語般,“師父……”
咬人的‘狗’停了下來,他聽着桑伊夢呓,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