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他擡頭看到自己同學的臉,松了口氣,“吓我一跳。”
名為皮特的黑人少年有些迷茫地看了看他倆之間的距離。
是他眼花了嗎?剛才克拉克沒這麼遠……吧?
克拉克也發現自己反應過度,打着哈哈試圖轉移話題,眼睛一掃順口道:“你手怎麼了?”
皮特揉揉自己紅腫的手腕:“剛才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正準備去醫務室……哎哎你幹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克拉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起身拉過他的手肘,把一坨奇怪又黏膩的綠色糊糊抹在了他的傷處。
“這是什麼?好惡心啊!”皮特被這種詭異的觸感刺激得汗毛都炸起來了,又不敢随意掙動受傷的手,隻能生氣地瞪着克拉克準備質問。
剛擡頭,就和一雙皮卡皮卡閃着期待光芒的狗狗眼對上了視線。
皮特的質問卡在嘴裡:……阿巴阿巴阿巴。
克拉克:“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黑人小夥被朋友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說的話都磕巴了:“能、能有什麼感覺……?”
“沒覺得舒服點嗎?我是說扭傷的地方。”
皮特低頭瞅了瞅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動了動手腕,瞬間龇牙咧嘴:“嘶——”
克拉克:“……好的我明白了。”
他好像被雨打濕了毛發的大狗狗一樣,肩膀都耷拉了下來,看起來非常失望。
少年誠懇地向朋友道了歉,幫人把那堆糊糊洗幹淨,又送他去了學校的醫務室。
“你這是在研究……藥學嗎?”路上,皮特忍不住問道。
“算是吧,”克拉克還在盯着那份蔬菜檢測報告,心不在焉,“你說,中華醫術到底是科學還是巫術?”
皮特:“……啊?”
***
克拉克最終也沒弄明白蔬菜糊糊的原理,不過他在閱讀了無數中醫文獻之後,自覺懂了不少新知識。
按照中醫所謂“千人千方”的說法,或許給喬納森配的藥并不适用于皮特。至于蔬菜糊糊混合之後的治療效果……大概就是神秘的東方醫術吧。
自從在資料中得知,東方那邊的“家傳秘方”通常不能洩露給外人之後,道德素養極高的少年便放棄了繼續探究的心思,不過這件事到底還是在他心中埋下了一枚種子。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身體的異樣讓他被迫和曾經的朋友疏遠了許多,又或許是出于某種莫名的直覺,就算不去深究醫術相關,他也很想繼續接觸那位神秘的醫生。
他想要再靠近一點,想要去驗證……心底的某個猜測。
“……你想應聘臨時工?”
阿真有些訝異地看着面前曾有一面之緣的肯特家的孩子。
“是的,”少年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您這裡招不招兼職,我不需要工資,隻要最後給實踐報告蓋個章就好。”
美國的大學對學生的社會實踐經驗很看重,高中生如果想要申請好的大學,社會實踐絕對是必不可少的項目。肯特家的農場離診所很近,克拉克想選擇這裡也在情理之中。
阿真原本想拒絕,畢竟他的秘密不少,讓外人在診所裡不是很方便。不過在看到克拉克結實的肌肉時又改變了主意:
他最近聯系了裝修隊準備把診所一樓改造一下,把醫人和醫獸的區域分開來,就算無法改變被迫當獸醫的現狀,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亂糟糟的。
嗯,克拉克這種一看就壯實的小夥正好可以搭把手。
“可以哦,不過工資還是要給的,就按堪薩斯的标準時薪來算吧。”他爽快地答應下來。
兩人很快敲定了工作時間和薪資,醫生笑眯眯地伸出手:
“那麼,歡迎加入馬赫德診所,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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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的鄉間土路上,一輛金紅色的高檔跑車飛馳而過,在陽光下反射着金錢的光輝,與周圍樸實的麥田格格不入。
駕駛位上,戴着墨鏡的黑發少年一身張揚的朋克穿搭,方向盤一打便潇灑地過了個彎。
“瑞爾·馬赫德……”他低聲嘟哝着,不滿地撇了撇嘴,“老頭子成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和他家老頭子關系一向不算好,自從他被麻省理工破格錄取後,就選擇大部分時間泡在學校的實驗室裡,也懶得回家和老頭吵架。
沒想到老爹連自家企業都沒管好,前段時間差點被人坑在中東回不來,等他得知消息趕回家的時候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先說好,他才不是擔心老頭子,隻是怕媽媽傷心罷了!
結果等他好不容易回趟家,沒待多久老爹就又開始訓斥他,拿他和别人相比。隻不過這回他居然沒有搬出他從小到大耳朵都聽出繭子的美國隊長,反而對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瑞爾”贊不絕口。
他,托尼·斯塔克,最年輕的天才發明家,平時被迫跟美國隊長比也就算了,怎麼又冒出一個?!
他倒要看看這個瑞爾是何方神聖!
少年微微眯起雙眸,目标明确地盯着道路盡頭的診所,用力踩下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