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驕意識模糊,潛意識裡卻察覺到了危險,雙手改抱為推,眉頭因為忽如其來的窒息感皺了起來,眼角溢出瑩瑩淚光。
雙手驟然被扣住,鎖在頭頂動彈不得,微弱的反抗換來的是更強硬霸道的肆虐,顧驕胸膛劇烈起伏,舌根發軟,潮紅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連喉結也染上豔色。
這個吻越發深入,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淚水和汗水随着動作流淌,滲入肌膚之間的縫隙,填補每一個空缺。
顧驕失神的眼眸盯着頭頂燈光,如同案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那張好看到不似真人的臉上充滿了迷茫的渴求,他的身體忍不住痙攣發顫,手指抓緊沈月卿的衣服,一次次收緊又放開。
眼前的人讓他感到痛苦,卻也讓他迷上這種病态的快感,一邊抗拒,一邊追逐。
在生與死的交界線上掙紮了不知多久,身上的桎梏忽然離開,随即顧驕感到後頸一陣刺痛,利齒刺入皮肉,留下灼燒般的痛楚。
他唇瓣微張,沒能發出任何聲音,立馬又被堵上。
這次不是掠奪,而是給予。
腥甜的滾燙血液湧入口中,脖頸高高揚起,顧驕被迫大口吞咽,很快困意襲來,他沒法再控制自己的身體和意識,低低嗚咽一聲,沉沉昏睡了過去。
雲歇雨霁,沈月卿直起身來,居高臨下欣賞自己的傑作。
白發少年蜷縮在床上,眼角帶淚,唇瓣滿是傷痕,鴉青色睫毛像是清晨露重的蘆葦,被生理性的淚意粘連。衣服上壓出道道折痕,領口染上了暧昧的粉紅色痕迹。
沈月卿俯身在顧驕後頸的咬痕處落下一吻,下床擦了擦臉,鏡中人的眼神重新變得柔和從容,溫柔淡然得如同天邊流雲。
打開房門,符辛早已在外候命。
沈月卿報了個尺寸,“照這個尺寸買套衣服過來。”
符辛絲毫不敢擡頭向門内望一眼,低低應聲,“是,屬下這就去。”
房門關上,符辛總算能夠直起腰,轉身離去時眼神相當複雜。
走到酒店大門,拐角忽然竄出一個人影,“副官!您總算出來了,首領有說什麼嗎?”
符辛蹙眉:“敖天,你怎麼還沒走?”
敖天苦着一張臉賣可憐,但由于面相兇狠,這一招對他并不适用。
“您不給我個準話,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啊。首領他老人家怎麼說?顧驕到底什麼來頭?您就告訴我吧!”
符辛之前不說,是因為他也不能确定首領對顧驕是什麼态度,可想想方才首領交待自己辦的事,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相當明了。
敖天是暗域九區出身,能從整個暗域排行最末的九區單槍匹馬闖出來,成為影衛軍預備役中的一員,還如此年輕,符辛自問就算是當年的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
面對這樣一個天賦絕佳、一心将首領當作畢生信仰的優秀戰士,作為副官的符辛多少生出了些愛才之心,于是沒有隐瞞地告訴他真相。
“如果你還想順利轉正,就别去招惹顧驕,後果我們都承擔不起。”
敖天呆了,沒想到答案對自己如此殘忍。
符辛是誰?首領的副官,整個暗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連他都招惹不起的人,除了首領,敖天隻能想到一個可能。
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的世界崩塌的聲音。
他抖着聲線問:“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已經招惹他了呢?”
符辛看他的眼神變得憐憫,“首領知道這事嗎?”
“我……我不确定。”
符辛拍拍他的肩膀,“聽我的,找個機會向顧驕道歉。在首領出手之前,如果能讓他原諒你,那你或許還有機會。”
“轉正的機會?”
“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