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朱火果之後,一股暖流逐漸蔓延全身。剛才還在隐隐作痛的傷口幾乎是以可以察覺到的速度痊愈。
許青遮伸出食指試探性地戳了一下傷口,不疼。
“竟然這麼快。”
他身上衣服的血迹還沒有幹,此時指尖的猩紅也是黏膩的,傷卻完全好了。
看來書中記載的是真的。
許青遮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挲着,随後便擡頭望向了趴在旁邊閉目養神的白虎。
這猛獸一看就非凡虎,不僅體型巨大,甚至還能聽懂人話。
如此看來,應是對方救了他。
還好還好,是救了他,不是吃了他。
想到這裡,許青遮隻覺後怕,但凡這白虎有一絲想要害他的念頭,他恐怕都睜不開眼睛。
青年正在沉思,眼前猛地一花。
原來是那白虎,對方方才還纏在自己手腕上的尾巴此時高高揚起,尾巴尖卻是垂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這幅模樣,倒是像極了逗貓。
許青遮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他是人,又不是貓。
隻是對方見他沒有任何動作,大概心生不滿,竟将尾巴往前一掃。
青年的臉先是微微一疼,随後便被毛茸茸的尾巴尖緩緩掃過。
這個動作說不上來的怪異,許青遮聳聳鼻尖,險些打噴嚏。
見他有了反應,白虎将兩隻前爪墊在下巴處,鼻子呼出一口氣,吹得面前的灰塵四處紛飛。
“這麼一直舉着尾巴竟然也不嫌累……”
許青遮在心裡暗自想道。
青年隻着中衣,原先束發的發冠也不知道丢在何處,一頭烏黑長發就這麼披在身上。
他看了又看,總算是如白虎所願擡手虛虛抓住了對方的尾巴尖。
或許是人獸之别,對方的體溫很高,隔着一層厚厚的毛都能感受到對方尾巴尖處的熾熱體溫。
許青遮掀起眼皮,臉上的表情平淡,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是誰在逗誰。
白虎依舊是在原地趴着,隻不過慢悠悠地将自己的尾巴從對方的手裡抽了出來。
就當青年準備起身之際,它再次将尾巴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
許青遮再次伸手欲捉虎尾,對方卻在他快要抓住之際猛地抽離。
他這是明白了,對方是真的在逗他玩兒。
青年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白虎的尾巴。潔白如雪的尾巴尖和他的手指一樣沾上了血迹,大概是剛才不小心蹭上的。
“嗷~”
白虎嚎叫一聲,聲音并不大,但外面的鳥雀卻立刻撲閃着翅膀逃離了這裡。
那雙令人渾身發寒的獸瞳此時寫滿了對許青遮的興趣,仿佛是遇見了什麼好玩的一般。
青年坐在石頭上,微微沉吟:“你已開靈智,應該能聽懂我說話。”
他雙手撐在身後,微微一跳便落在白虎旁邊——距離三步外。
哪怕對方沒有想要傷害他的念頭,但許青遮還是沒有放下戒備。
不過……
這白虎也不知是不想回答他,還是犯了困,竟然将眼睛閉了起來。
光線不甚明亮的山洞中,這麼大的一隻白虎很是顯眼,幾乎快要占據半個山洞。
因此,許青遮站在對方身邊顯得很是渺小。
“你……”
青年還想繼續往下說,隻不過剛開口吐出一個字,一隻鼓面大的虎爪便從天而降。
“啪”的一聲,許青遮被白虎的爪子壓在地上,對方收起尖銳的指甲,微鼓的肉墊壓在身上存在感很強。
這一壓看上去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實則是将青年完全壓制住,不管他怎麼動都無法起身。
“呼——”
猛獸睜開一隻眼睛,湊過來在許青遮身上嗅了嗅,随後便再次閉上眼睛。
可憐許青遮身上的傷剛好,就這麼被對方擒住,像是獵物一般。
外面刮起一陣風來,滿樹的枝葉相互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音。山洞裡的滴水聲不絕,對于困倦的人來說很是催眠。
但許青遮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至少也有一.夜了,現在根本沒有絲毫的睡意。
如今被白虎壓在爪下動彈不得,隻好幹睜着眼睛等對方醒來。
不過……
對方這是何意?難道是覺得他如今肉少,準備養肥了再吃?
沒一會兒,小小的呼噜聲響起,甚至還時不時地抖抖胡須。
也不知考核是否結束,若是發現他不見,恐怕也無人尋他。
許青遮閉上雙眼,毫無睡意。
壓在他胸口的虎爪有些分量,惹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聽聞小孩子睡覺時總喜歡抱着什麼,這白虎該不會還在幼年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