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溯看了眼牆上的挂鐘:“裝着上一個晚上八點不回家,跑來我家騷擾我妹的人。”
杜思越:“……”
時聞澤把羊腿放進冰箱,洗完手出來就聽到杜思越在滔滔不絕地說,我又有一個新計劃。
林溯打斷他:“你那小号現在有多少粉絲?”
杜思越一揮手:“這個計劃先放一放,還沒到一千。”
“沒到一千是多少?”
“兩個。”
林溯頓時心生欽佩,負增長?
說到這裡,杜思越也有滿肚子的苦水要倒,他往沙發的另一邊挪了挪,示意時聞澤也坐過來,雖然我們還很陌生,但這世界好冰冷,多一點點溫暖總是好的。
對手的牆角有多難挖,他在混進粉絲群後,發紅包、做數據、轉發抽獎,這頭罵工作室,那頭姐姐妹妹一家親,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江宇浩的廣場被他的大獎整得分外紅紅火火,小号粉絲數也一度暴漲到了十三。
“于是我就膨脹了。”杜思越說,“試探着發了一張自己的照片,說這帥哥也不錯。”
結果迅速掉了十一個粉,剩下兩個,一個是微博抽獎,另一個是僵屍号。
聽完這段賠錢往事,林溯拍着他的肩膀:“算了,放棄吧,娛樂圈不适合你。”
林露站在吧台前倒水:“杜哥不僅不想放棄,甚至還想綁定江宇浩炒CP。”雖然這件事和我沒什麼關系,但光聽一聽就覺得頂流實慘,唯粉實慘。
林溯也用看變态的眼光看他。
杜思越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轉而說:“我想要一幅蒼大名的畫。”
林溯沒想明白:“這對你倒貼江宇浩有什麼幫助嗎?”
杜思越納悶:“什麼江宇浩,我要畫是想送給我爸的朋友,讓他幫我搞定一個項目,和江宇浩有什麼關系,你能不能不要時時刻刻都關注這個男人,究竟誰才是你的兄弟,要是江宇浩和我同時掉進河裡,你救我還是救他?”
林溯回答:“救他。”
“救他也得把畫先給我。”杜思越不為所動,“就你卧室放着的那幅貝加爾湖,我先拿走了。”
時聞澤聽到這裡,眉心微微一跳,林溯一把拉住正準備上樓的杜思越:“不行,那幅畫不能給你。”
“拜托,我真的有急用,能不能簽合同就看這貝加爾湖了,生意真不小。”杜思越被他活活扯回沙發上,一屁股坐得尾椎疼,“我剛剛已經上樓看過了,畫框又髒又裂的,而且你又不喜歡蒼大名,之前在采訪裡說完兩分鐘場面話轉頭就給我打電話抱怨一小時,跟個OPPO似的,現在怎麼又舍不得了。”
林溯:“……”
時聞澤:“……”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神經病朋友突然的關心,最怕突然聽到蒼大名的消息。林溯來不及捂嘴,隻好讓回憶突然翻滾絞痛着不平息,是的,他确實不怎麼喜歡蒼大名。
但時聞澤卻偏偏看了那個采訪,花費許多錢和精力,買了一幅蒼大名的畫。那天下午,當這一抹藍色出現在清潔工大爺的垃圾車裡時,林溯當場轉變思想,覺得自己好像也可以稍微喜歡一下。
透過貝加爾湖的藍,他看到的其實是戰損後的時聞澤,替身文學了屬于是。
杜思越還在超大聲地問:“為什麼你們兩個突然看起來這麼尴尬?”
時聞澤拍了拍他的胳膊,兄弟,你要是再多說兩句,信不信場面還會更尴尬。
林溯腦子嗡嗡的,滿心也隻願他閉嘴:“蒼大名這個系列一共畫了五幅,你為什麼不去問一問其他人?”
“這不是你的最方便嗎。”杜思越說,“要是你舍不得,我就去問問别的神奇海螺。剩下的兩幅在外地,我懶得折騰一趟,還有一幅被一個什麼季米特裡耶維奇帶去了俄羅斯,我不認識他,最後一幅,你猜在誰手裡?”
林溯不想思考:“江宇浩。”
杜思越虎軀一震,你怎麼老惦記着江宇浩,難道你也禁不住誘惑,成為了那個詭計多端Man的粉絲?
林溯幽幽和他對視:“你要是再多說一個字的廢話,我就把你開小号的事情買上熱搜。”
杜思越感慨一句你好卑鄙,然後就舉手投降:“不是江宇浩,是宋濤,你十五号是不是要去參加嘉永拍賣行的私人晚宴,他是那兒的市場主管,到時候介紹我們認識一下?不行再想别的辦法。”
“沒問題。”林溯說,“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行嘞。”杜思越目的達到,爽快站起來,又問時聞澤:“一起?”
時聞澤表示自己還有事情要忙,我們不一樣。
林露喝完了水也不走,胳膊撐在吧台上,雙手托着下巴興緻勃勃湊熱鬧。雖然高貴唯粉不嗑CP,但偶爾也可以看一看扯頭花。
林溯果然把杜思越趕走了,然後對時聞澤說:“來我的卧室。”
可能是因為還沉浸在蒼大名和貝加爾湖藍的尴尬裡,林溯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冷硬,說完就往二樓走,宛如一個霸道總裁,下一刻就要惱羞成怒地搞一些非法強制愛。
時聞澤也跟着林溯上了樓。
林露目測了一下兩人的身高體型差,覺得她哥好像強制不太起來,一米八幾站在時聞澤身邊也像柯基,對這類違法犯罪活動應該屬于心有餘而力不足,于是就放心地開始裹着毯子看綜藝,看夏伽陽的綜藝。
林溯的卧室主調是灰和白,落地窗旁鋪着柔軟的地毯,很适合在午夜仰望星空。
貝加爾湖的藍原本也是他憂郁play的重要道具,但現在林溯已經完全不想再見到畫,隻想用一杯latte把自己灌醉,再登報和杜思越斷絕關系。
但話又說回來,在這一點上,兩人其實還挺情侶同款的。
他們都隻有一堆傻子朋友,沒有愛情的僚機。
太難了,狠狠e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