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林眉眼一冷:“秦敏隻是六道門師妹,你我是同門師兄弟,所以我希望你能讓這一步。”
“喔,同門師兄弟,”段輕名重複了一遍,雙手按上他肩頭,“顧小九你想空手套白狼,要吃定我?”
顧平林側臉看他:“那又如何?”
視線交會,段輕名眯了眼:“你真是有恃無恐。”
“因為信任你,”顧平林道,“如你所言,這世上許多事都是我不想做的,我最終仍會去做,但你段輕名不該是這樣的人,也不會介意這種退讓。”
段輕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片刻,沒有說什麼,迤迤然離去。
朝日初現,淡淡的陽光透過梧葉間隙灑落下來,顧平林看着那白影消失在一片斑駁的光、影之間,面不改色地站起身:“出來吧。”
辛忌現身樹下,笑呵呵地道:“顧公子果然不簡單。”
顧平林負手:“前輩在靈心派可還習慣?”
“潛陽山風光甚好,正宜修煉,”辛忌走過來,“如今老夫跟随段公子學劍,頗有心得。”
顧平林道:“顧影劍法實乃當今修界頂尖劍術,段師兄定不會藏私,這是件好事。”
辛忌聞言便轉為苦笑,看着段輕名去的方向,目露怅然:“段公子确實大方,奈何顧影劍術太過複雜,老夫天賦不足,所得有限,果然道途之上全憑天意作主,半點不由人。”
“道從天意,事在人為,”顧平林道,“前輩自有瞳術,不必執着于劍道,隻是将來行走魔域,多學一門劍術也是好事。”
辛忌愣了下,笑道:“顧公子說的是,老夫狹隘了。”
顧平林随口問:“許久不見閻前輩,他與段氏結下死仇,不知近況如何?”
“閻老兄啊,”辛忌擺手,“段公子讓老夫與他聯系過,他暫時避走魔域,不妨事。”
“那就好,”顧平林點點頭,“前輩也要當心,不可暴露身份。”
“這個顧公子盡管放心,老夫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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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日,顧平林照常去見嶽松亭,嶽松亭病容消退,氣色見好,顧平林心裡清楚,沒有多問。
小童遞上丹藥與露茶,嶽松亭服過藥,示意小童退下,這才道:“為師已時日無多,你道心堅定,輕名灑脫通透,陳前他們也都還好,唯有小寒性子沖動,實難教我放心。”
顧平林道:“弟子與步師兄親厚,說的話他還是肯聽的。”
嶽松亭聞言便笑道:“輕名也這麼說,如此,為師這便将靈心派交給你,怎樣?”
顧平林不意外:“是段師兄的提議?”
嶽松亭颔首:“他前些時日便向我提過此事。”
“前些時日?”顧平林微微皺眉。
“不錯,為師擔心門中上下誤會,一時才沒有決定,”嶽松亭頗有些感慨,“其實為師原本也是這個意思。輕名是劍道天才,正該一心一意完善《補天訣》,掌門之位倒束縛了他,你性子更穩重,懂得顧全大局,掌門之位交與你更合适,你意下如何?”
顧平林跪下作禮:“弟子自當盡力。”
“你向來是個省心的,不需我多囑咐了,”嶽松亭伸手扶起他,笑道,“為師擇日舉辦傳位大典,你且下去準備吧。”
顧平林告退出來,在階前站了片刻,徑直去竹林,遠遠就看見小閣樓的平台上有兩個人。一個坐着,白袍映着碧紋腰帶,甚是清雅悅目;另一個則站得筆直,正拿着劍比劃,滿臉的意氣風發。
“難怪師父說你是天才!”
“師兄謬贊,奈何我的劍道并非正宗靈心派劍道,不能有更多的建議,慚愧。”
“這已經很好了!”
段輕名拿起書卷,笑指樓下:“論靈心派劍術,正是顧師弟所長啊。”
顧平林仰面:“步師兄出關了?”
扭頭看見他,步水寒微露喜色,單掌一拍欄杆躍下平台,攬過他的肩:“師父今早突然放我出關,我正要去找你,你就來了。”
顧平林道:“師兄閉關多日,定有所悟,恭喜。”
“你來得正好,我與段師弟将那招‘浪裡行舟’改了下,你看看。”步水寒說完放開他,退到空地中間,拔劍試招。
見那人微笑着看過來,顧平林便沿着竹梯走上平台,在他跟前站住。
“我改動的靈心派劍招,比師弟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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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1:
段六:今世的你,還是如前世一般可愛,一般的聰明與驕傲,讓人忍不住想要欺淩。
顧九:可惜啊,你卻令我意外了。
段六:哦?哪裡意外?
顧九:前世,我以為你就是一朵高嶺之花,一個劍道傳奇。
段六:原來我在小九心裡有這麼厲害,那今世呢,是你身邊的一朵牡丹花嗎?
顧九:一個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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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2
魯公子:你并非屈居人下者。
段六:好眼力,那顧小九呢?
魯公子:他可以屈居人下。
顧九(忍):知道你為什麼會失敗?因為上天給了你陣術天賦,你卻去修煉巧簧。
段六:非也,黑夜給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卻用它分辨攻受,這才是你最大的失誤。
魯公子:……
顧九:魯兄,需要合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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