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時令道:“娘娘,走這條路?”
歡喜娘娘笑道:“那就走這邊吧。”既然顧平林他們走在前面,有什麼機關定然也是他們先中,衆人跟在後面,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何況顧平林兩人雖然有些古怪,修為不高卻是事實,遇見了更好控制。
眼看歡樂天衆人走進那條岔道,包括那名戴幕籬的男弟子,顧平林這才滿意地收回視線——劍修大都識得劍圖,自己敢留劍圖,就不怕被人發現,此女能夠領會自己的意思,成功地将他們引上那條路,确實機敏。
“那邊有什麼?”段輕名問。
顧平林道:“沒什麼,隻是一個足以困住兩百人的陷阱而已。”落入困陣,齊硯峰再聰明點,借機脫身并非難事。
“困陣,”段輕名停了停,“師弟真是善良。”
此番留情其實不止為齊硯峰,顧平林沒解釋:“這種嘲諷有失你段輕名的身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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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這邊耽擱了不少時間,走到石壁那裡,馭鬼門的人已經不在了,看樣子他們也沒有收獲,和歡喜娘娘一樣擔心後面人多,害怕錯失先機,所以選擇了另外的路。
“既有階梯,豈會無路?”段輕名沿着石級走上去,停在石壁面前。
“路,是等人發現的,”顧平林停在他身旁,“不如我們來賭,賭誰先找到路。”
“又要賭,”段輕名側臉,“你就這麼想赢我?”
顧平林愣了下,搖頭:“不賭便罷。”
“師弟想賭,敢不奉陪?隻怕我輸得太難看,惹你笑話。”段輕名微微仰臉,口裡應着,眼睛已迅速将整面石壁掃視了一遍。
嘴裡倒會示弱。顧平林見慣了他這模樣,當即後退幾步,也沉思起來。
與劍有關,卻無提示,老祖在等什麼樣的傳承者?
這邊顧平林琢磨着洞府主人的意圖,那邊段輕名似乎沒這打算,隻随意在周圍走了走,再敲兩下石壁,就沒有繼續尋找的意思了,轉過身來饒有興味地盯着他。
顧平林見狀道:“不想賭,大可不賭。”
“沒,我很認真地在想辦法啊。”段輕名笑道。
“看我,就能想到辦法?”
“當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知道對手想什麼,也許就能找到線索。”
顧平林懶得理會他,走到石壁面前,重新陷入沉思。
不知不覺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兩人仍未想出頭緒。
“有人來了,”段輕名開口,“你還沒想到?”
“你不也一樣?”顧平林卻是明白,他的劍道與老祖完全不合,心性不同,這一關對他而言更難。
“是,我們半斤八兩,所以都不用嘲笑對方了,”段輕名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倘若這一關與先前的劍意關有關系,劍意關被毀,是否會影響這裡?”
顧平林其實也在擔憂這個,聞言道:“如此,就證明你沒有不惹事的時候。”
段輕名笑道:“這也能怪我。老祖設下劍意關,還要求必須怎樣過關?所謂不知者不罪,我猜啊,老祖定然比你講道理。”
外面動靜更大了點,估計那些人已經走過劍意關了,很快就會到這裡。顧平林作決定:“先離開吧。”
段輕名回頭看看石壁,歎道:“劍意關隻需接納即可,倒是這一關更麻煩。”
接納?接納!
顧平林剛走下一級石階,電光石火間,他霍然止步,回頭:“等等!”
顧影劍憑空顯現,然而沒等他動作,眼前白光如梭,原本空白的石壁上瞬間多了幾道劍痕。
橫七豎八、毫無規律的劍痕。
顧平林呼吸一窒。
“劍意關擋不住我,那我也不介意再試一試同樣的辦法。”段輕名若無其事地道,輕輕擡指召回名風劍。
顧平林握緊了顧影劍柄。
段輕名看着石壁上淺淺的劍痕,蹙眉道:“唉,這洞府石質特殊,同樣的辦法似乎不起作用。”
“不,”顧平林收起顧影劍,淡聲道,“有用。”
他剛說完,面前石壁就融化了。
确實是融化。整面石壁像是瞬間變軟,比遇熱的冰塊還要快地消融了,僅僅幾個呼吸的工夫,石汁全都順着一道淺溝流入了地下,不留痕迹。
前方露出一條幽幽的通道,通道兩邊的牆上接連亮起火光,一團接一團,向深處延伸。那些火焰團不夠大,間距還有點遠,遠不如外面明亮,陰森森的。
人聲越來越近,兩人來不及多說,同時閃入通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