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深夜,鳥族依舊鳴叫着,也許是在喂養嗷嗷待哺的子孫。這種想象力延綿不絕的擴散開來,讓我倍感舒服和溫暖。
我走到白頭翁的巢底下,他們的窩築的高高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高,仿佛這樣就可以躲的足夠遙遠,遠離一切傷害和欺騙。
一隻剛剛捕食回來的白頭翁停在樹梢上,他的嗉囊浮動,在地上個投下一小攤陰影,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我想看清它,真正的高雅并不是需要多麼華麗的篇章,不需要一目了然的刺激,嚴謹和肅穆才應該是最應該展示給世人的,這樣的鳥雀似乎了解自己的價值,了解自己的美麗所在,因而不去發出過多的喧嘩,無須到處招搖。
可是,在異星球上,為什麼像白頭翁這樣纖細和柔軟的種群要生存的這麼艱難,我想去誰也沒去過的地方尋找他,是的,不管何時何地,我一定要記住他,我對自己說,你可以做的事有那麼多那麼多,但是具體要做什麼你并不知道,隻是不能這樣幹耗下去。
想到今天的經曆,我的雙手難以壓制的抽筋起來,我把吊繃帶的那隻左手在褲子上使勁擦擦。這時鳥兒飛遠了。
他在躺椅上熟睡,邊等我回來邊睡着了,好像他小時候一樣,我會消失幾天掙夠錢再回來。公爵睡着的樣子像一個孩子。一個胖嘟嘟圓滾滾的可愛孩子,在将來,他會有這樣一個或者幾個很可愛的孩子吧。
我微微歎息,鋪開毛毯,蓋住他的雙肩和身體,他的臂膀強健而又力,他的面貌俊美而不拘一格,有他特有的桀骜。
但願他沉沉睡去,這樣我也能安心睡去,夢見藍色的天空,藍色的海洋和藍色的鳥兒。時間已經是半夜,彩虹的光線穩定而緩慢的移動着。
沼澤疾風刮的急切,我在他身邊坐下,感覺變得舒适而安全。但願我是對的,但願我能拿出所有的力量和堅定,來對付我的自由意志。
我忍受着錐心之痛。
生死搏鬥有時候不止得電光火石,更可能漫長煎熬。我跟那個孩子說,我們隻是普通人,一定要悄無聲息,不讓别人發現行蹤。憑借着這樣的小心翼翼才能不斷警覺危險,不斷逃離成功。我總在提醒他不要想起過去,實際上我才是真正流連過去的那類人。
每搬一次家,就要重新開始,就像重新開始一段人生,我回想起認識這孩子和他母親之前,我的生活是多麼平靜無波。然而到了夜晚,當待在寂靜的房間裡時,我感到所有的艱難困苦都是值得的,所見所聞都是從未有過的,真正留在大腦裡的不是這個臨時組合的家庭面臨多少的追蹤與暗殺,而是我們真真正正的在一起,我們是一家人,現在是證實這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