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兩人出門,吳江太子快走幾步,同他們行禮,然後恭敬說道:“拜見少祖,見過阮相公。蛟車已至,兩位請。”
阮钰聞言,先朝這位吳江太子微笑緻意,而後便向應辰看去。
應辰道:“走吧。”
随即應辰先走一步,一步踏上蛟車,又伸手将阮钰拉了上去。
吳江太子瞧見這情景,越發看出少祖對這人類書生的看重,面上則不顯,隻是等着阮钰也入車坐定,這才坐在了車前,做個駕車的車夫。
多名随從守在蛟車兩邊,吳江太子手中倏然多出個鞭子,朝前方一甩——“啪”的一聲過後,前方那些蛟馬發出一聲低鳴,似嘯似吟,又有一絲淡淡龍氣迸發,極有威嚴。
所謂蛟馬,體内有蛟龍血脈,通常隻為龍族拉車,如今迎接龍族少祖與其好友,自然所擇俱是一等一的好馬。
待這聲鳴叫過後,蛟車已極快奔馳而出,仿佛禦風而行,路過的行人竟隻能瞧見有一道旋風呼嘯而過,卻不能瞧見蛟車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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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一條滔滔大江顯現于前,正是吳淞江。
阮钰在蛟車中與應辰并坐,朝車外瞧見時,隻覺得僅僅過去須臾,就已到了此處,心中有些訝異,但也并不十分驚訝。他想,龍族之類,原本就能飛天遁地,通溟兄化作龍身時還要快些,蛟車雖快,應也不足為奇。
然而蛟車雖到了吳淞江,卻不曾停下,反而繼續向前,直奔江面,居然如履平地。
阮钰側頭而瞧,就見車馬轉眼到了江心,而後江心生出一個漩渦,那蛟馬載着蛟車,就沖漩渦直沖而下。
兩邊水流瞬時彌漫過來,直撲向車窗,似乎立時就要灌注到蛟車之内,但它們将入未入時,卻被一股無形之力阻擋在外,待到細看,又見車窗前似乎隐約顯露出一層波光,流光溢彩,将整駕蛟車護持得嚴嚴實實。
下一瞬,外面水流發出“嘩啦啦”一陣巨響,阮钰再看時,便見那些水流往兩邊分開,壁立而起,若非内中江魚尚在遊動,幾乎就猶如化作晶壁一般,唯美之極。
阮钰看着水壁中的美景,神情中有震驚之色。
應辰笑道:“書呆子見識淺薄,如今可是開了眼界?”
阮钰回過神來,笑着恭維他道:“自然是開了眼界,還要多謝兄長相伴,否則小生恐怕也沒這機緣。”
他這恭維,應辰坦然受之,得意說道:“你既知曉,日後還有别的去處。”
阮钰悠然神往,又不禁莞爾,連連應聲:“是,是,兄長厚誼。”
這短短幾句話間,蛟車風馳電掣,已至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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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江太子先跳下車,朝蛟車又行一禮,道:“少祖,阮相公,龍宮已至了。”
應辰拉住阮钰臂膀,轉眼兩人便立在車下。
阮钰雖知禮儀,到底是個少年郎,此刻不由四顧,就見後方一條平坦道路不見半點水迹。此刻這道路像是被什麼驚動似的,兩邊水壁豁然合攏,化為了一片滔滔江水。
不過蛟車停放處卻在一片水罩之内,四周俱是無水,而正前方燈火通明,一座水晶宮赫然矗立,後方更有成片的亭台樓閣,皆是美輪美奂。
吳江太子走在一側,一邊引路一邊說道:“父王知曉少祖喜歡清靜,眼下他已有許多故舊前來,頗為喧鬧,便差遣……”他有些躊躇,父王不知是第幾代的孫兒,他又再落後一輩,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自稱了。思前想後,左右重孫是孫,玄孫是孫,他也隻好說道,“便差遣孫兒來将兩位請入内殿,先稍作歇息,待開宴時,再親來相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