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人又聚在一起。
“靠咱們找不到到,我問了我四哥,說隻能報警,讓警察查監控。”秦文禮今兒也沒閑着,電話打了一通又一通。
一聽報警陳秀蓮第一個炸毛:“不能、不能報……”
見衆人都看她,陳秀蓮悻悻道:“玲玲又沒犯法,報警幹啥。”
胡玉鳳心道果然,之前還覺得荒謬的猜測竟是真的。
秦文正氣道:“不報警靠咱們不可能找到,反正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他也一肚子氣,孩子丢了二嬸和文禮都發動各種關系找,親爺奶親爹卻像個三個大爺似得就這麼看着他們跑。
良久,屋子裡除了叭叭的抽煙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久到胡玉鳳都不耐煩了,陳秀蓮忽然“哎喲”一聲,衆人目光齊齊看過去,就見她一拍大腿:
“哎喲,我的玲啊,你咋就這麼瓜呀……”
胡玉鳳:……
你還不如沉默!
這一開口,秦文慶也清了清嗓子道:
“算了,不找了……”
見衆人都望向他,他破罐子破摔道:
“我這個當爸的已經盡力了,家裡還有一攤子事,總不可能為了找她,讓其他人都喝西北風。咱們該做的都做了,她十五了,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娃娃,敢往出走就要學着承擔後果。過得好是她的造化,要真過得不好,那也是她的命……”
“這兩天二嬸,你和我們老大,老二都盡力了,這就行了。”
秦文禮還要說話,胡玉鳳拽了拽他的袖子。
秦文正又勸了兩句,秦文慶還是一樣的話,似是打定主意不找了,見狀秦文正除了氣還是氣,可又能怎麼辦,人家爹媽都不找,他個大伯還能撇下一家子去找?
秦文慶不止對家裡這麼說,在外面也是一樣。
村上說什麼的都有,又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心太狠了。
也有向着秦文慶兩口子的。
“是她自己跑的,家裡盡力找了還要啥,難道真讓文慶撇下這一家子出去?世界大了誰知道哪裡去了,要是文慶也丢了咋辦?”
“孩子不懂事,你爹媽教育肯定是為了你。以前還說劉榮心黑的很,我看她還是心太軟,這号娃早該好好收拾!”
好麼,秦玲這一走,劉榮倒是洗白了。
……
老秦家,胡玉鳳把秦文禮兩口子叫到屋裡。
“是你大伯娘幫着玲玲走的,那四百塊錢怕就是她給玲玲的……從第一天我就覺得你大伯娘狀态不對,玲玲要真是自己走她肯定比誰都急,但那天她安安靜靜的。”
“這兩天找歸找,也沒見她多着急。昨晚上一說報警,她那個臉嘩的一下就慌了,咋看咋心虛……”
秦文禮回憶一番,大伯娘的行為确實不合常理,順着母親的話,他臉色刷的變得凝重。
“媽,玲玲不會是被她和那個人賣了吧?”
之前村上就有影影綽綽的傳言,說那個男人是人販子。傳的苟支書都偷偷上家裡,讓秦生田幫着監督。但他倆在村上這一年多,村裡倒是沒有多人也沒有少人,漸漸地傳言就不攻自破了。
這會兒秦文禮忽地就想起來。
胡玉鳳一愣,否認道:“那倒不至于,她好歹是親奶奶,不至于把娃賣到山溝溝去。”
“估計是玲玲求的,唉,這娃一天在家裡活得太艱難了,走了也不一定是壞事。”
楊秀想起上次回來,玲玲說來例假了,買衛生紙劉榮都不讓,讓她用布袋裝着草木灰用。也不由地點點頭,還真說不上在家和在外那個更艱難呢。
隻是有些唏噓,好好的孩子,偏遇上一對不慈的父母,時也命也!
這日之後,秦文慶家又恢複了正常的日子,彷佛秦玲這個人從沒在家裡出現過。
秦文正惱了幾日也忙着他的事,老秦家也一樣,離開廠子一周了,秦文禮母子倆早就歸心似箭,這邊事了第二日就去上班。
唯一傷感的隻有老太太,小聲叨叨說她死怕是在見不到玲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