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時間,周舒然在食堂裡吃着午飯。她沒心思看食堂今天播放的動畫片。周舒然好像一個木偶,毫無感情的嚼着眼前的飯菜。
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到李嶼晚了。周舒然想到之前醉酒的樣子,就想抽死自己。為什麼那天非要去找李嶼晚?為什麼找李嶼晚了還要喝酒?為什麼之前不知道自己的酒量那麼差?
周舒然想到這裡,咀嚼食物的動作更快了。其實那天她說的話,做的事,她都沒有忘記。就好像一部高清的電影,在她的腦海中時不時就會播放。
這一個月以來,她裝作正常的打球訓練,想辦法淡忘這件事。好在這一個月李嶼晚一直在出差,兩人見面的機會很少。但是現在李嶼晚回來了,周舒然總覺得李嶼晚現在好像是在刻意躲着自己。
那麼多的處理方法,自己偏偏選擇了最爛的一種。周舒然懊悔極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一聲。周舒然拿起一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李嶼晚竟然給自己發信息了!
周舒然看了半天确定不是自己看花眼了才小心翼翼地點開了對話框,李嶼晚說,她在浮夢門口等自己。
周舒然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她既有些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又有些害怕。她快速地吃完了飯,然後就去浮夢基地的門口。
快到大門的時候,周舒然又開始打退堂鼓了。她不知道李嶼晚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也不知道李嶼晚究竟是什麼樣的想法。
算了,早晚都要面對。周舒然咬了咬牙,硬着頭皮出了大門。
李嶼晚站在車旁邊,周舒然覺得這一個禮拜不見,李嶼晚好像變得更好看了。
李嶼晚穿着黑色的牛仔褲和沖鋒衣,早上的晨露有些打濕了她的頭發。
見到了周舒然,李嶼晚并沒有說什麼,而是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等周舒然上車坐穩了以後,李嶼晚就把車開走了。
到了離浮夢基地兩三條街的地方,那是一條僻靜無人的小巷,李嶼晚下了車。
周舒然也跟着下了車,不知道李嶼晚要搞什麼名堂。
她看着李嶼晚,李嶼晚的表情嚴肅,似乎也是經曆了激烈的思想鬥争。
“我有病。”李嶼晚從車後座拿出來一大堆檢查單。
“什麼?”周舒然沒想到,一個月沒見面,開口第一句李嶼晚會跟自己這麼說。周舒然看着裝檢查單的袋子,上面印着福城某個精神醫院的名稱。
“我最近想了很多事情,昨天晚上我一夜未睡。今天一早就去看心理醫生了,我跟她說了我的情況。醫生建議我去精神科做一下全面的檢查。檢查完,大夫說我有一些輕微的回避依戀,還有一堆其他的毛病。我家裡條件不好,父母開個大排檔,能把我養大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們家重男輕女,家裡不吵架基本上就不會說話。我爸從小就很不喜歡我,對我基本上是非打即罵。我沒有房子,我現在的房子是租的。我隻有一輛車,還是别人送的。我沒有什麼朋友,我上學的時候,同學都不願意跟我玩,隻有胖包子願意搭理我。我身體也不是很好……”
周舒然突然上前突然抱住了李嶼晚,李嶼晚停住了話語,呆呆地看着抱着她的周舒然。
“沒關系,以後會有我的。”周舒然小聲地說着。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像你看起來那麼好。如果再接觸下去,你會覺得很失望。這樣子的我并不值得被你喜歡。我不知道那天你在我家說的話是不是因為喝醉了。我聽到你說那些話我很開心,因為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那樣的話。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怕我處理不好會傷害到你。”
“我那天雖然喝多了,但我隻是就趁着酒勁把自己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周舒然直視着李嶼晚的眼眸,“我說了我想說的話,那你呢?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李嶼晚低着頭,不敢直視周舒然。
“你有考慮過你父母,你哥哥知道了會怎麼評價嗎?浮夢隊的那些人知道了又會如何評價?還有社會大衆?”李嶼晚低着頭,憋了好久才說出來這些話。
“那是别人的想法,我們無權幹涉也沒有辦法改變。我現在問的是你的想法。”
李嶼晚擡起了頭,看着周舒然,她的眼神中滿是堅定。
“我喜歡你,周舒然。”李嶼晚輕輕地開口說到。
周舒然的臉瞬間變紅,她激動的熱淚盈眶。終于,她聽到了她一直以來都想聽到的話。
她緊緊地抱着李嶼晚,李嶼晚也不好意思地回抱了她。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兩個年輕人的身上,周舒然覺得現在時間好像已經經靜止。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李嶼晚問到。
周舒然狠狠地點了點頭。李嶼晚的臉上浮現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坐到了李嶼晚的車上,周舒然一掃出大門時候的頹廢,整個人變得活蹦亂跳的。
“我有對象啦!我有對象啦!是我最喜歡的嶼晚姐。我的天,嶼晚姐竟然真的變成我對象了。”周舒然在旁邊一直快樂地重複着。
周舒然的活潑快樂感染着自己,李嶼晚隻覺得這麼些年從來沒有這麼輕松過.
到了浮夢的門口,李嶼晚停在車位上,從副駕駛前面的收納裡拿出了一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