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夢訓練場裡,周舒然正在二樓健身房的跑步機上訓練。周舒然帶着耳機,盡量不去想那些讓自己煩心的事。可是煩惱總是這樣,你越回避,它就越清晰。周舒然把跑步機調到了最高檔,發了瘋一樣的跑着。
剛才,表姐曲玫玫又給自己發信息了。周舒然剛跟隊友進到了更衣室換衣服,就看到了消息,周舒然看完頓時心涼了半截。又是差不多的内容。
這一個禮拜,曲玫玫每天都将自己跟李嶼晚的聊天記錄原封不動的轉發給周舒然,好像就是為了向周舒然證明,李嶼晚是一個多麼唯利是圖,見風使舵的人。
聊天記錄裡,李嶼晚幾乎每天都會送給曲玫玫一些禮物,比如一些補品,或者一些名酒。曲玫玫将這些禮物都拍了照片發給了周舒然,然後又原封不動的将這些東西喂給了垃圾桶。
曲玫玫沒有多說什麼話,但是周舒然感覺曲玫玫的聲音好像就環繞在自己耳邊。
“你看,我就說這個人别有用心,你還不相信。”
“她又來了,真的很煩人。難怪那麼多人說她。”
聊天記錄裡,李嶼晚每天都是很客氣的跟曲玫玫問好,然後将禮品放在曲玫玫别墅的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周舒然竟覺得有些心酸。
周舒然想找李嶼晚單獨聊一聊,然後跟表姐解釋,但是每次自己約李嶼晚出來,李嶼晚總是說自己忙。
周舒然想到這裡更加煩躁。她關閉了機器,沖了一個澡就離開了訓練場。
周舒然堅信李嶼晚不是這樣子的人,但是她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替她辯解。
正心煩意亂時,周舒然看見了從浮夢辦公樓裡出來的李嶼晚。她手裡又拎着那些名貴禮物,向浮夢基地外走去。
“嶼晚姐!”周舒然大喊道。李嶼晚聽到了她的聲音,立刻回頭打着招呼。
“你不是說你最近很忙嗎?”周舒然看着李嶼晚手裡的禮物,闆着臉問道。
“啊!最近确實有點忙。真的不好意思。改天,我一定請你吃飯,我們好好的玩幾天。”李嶼晚說完就打算向門外走去。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了,你知不知道她們都……”周舒然積壓了很久的憤怒脫口而出,但是說一半她就後悔了。
周舒然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嶼晚。結果李嶼晚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的看着周舒然。
“算了,不去了。”李嶼晚突然說到,“反正也沒人在乎。你一會兒不訓練了吧,走啊!我倆吃飯去。”
李嶼晚讓人幫忙把東西送回了辦公室,拽着還沉浸在尴尬中的周舒然,大步地向浮夢基地的大門邁去。
坐在副駕駛上,周舒然還在想自己剛才說話是不是太沖了一點。她時不時瞟向李嶼晚,觀察着她的反應。李嶼晚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一直在介紹着一會兒要去的餐廳。
到了餐廳,李嶼晚停好了車,又從車後座上拿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喊着周舒然快進到餐廳裡去。
這是一家融合菜的餐廳,剛剛開業沒多久,裝潢比較有特色,菜品味道也十分美味。
李嶼晚找了一張位置比較靠中的桌子,招呼着周舒然也快坐下。
看着周舒然整個人好像霜打的茄子,李嶼晚不禁啞然失笑。
“最近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嗎?”李嶼晚笑着問到。
周舒然聽到這句話,先是點了點頭,停頓了一會之後,又瘋狂的搖了搖頭。
“那你是怎麼看的?”李嶼晚邊點着菜便問到。
周舒然低着頭,沉默不語。
“就先點這些,謝謝了!”李嶼晚禮貌地對着服務生說。轉頭,她看向了周舒然。
“你想知道原因嗎?”
周舒然擡起了頭,瞪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李嶼晚,“你能跟我說嗎?”
“你問我就說。”
“嗯嗯!”周舒然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嶼晚喝了一口剛上來的檸檬水,開口說道,“我接觸你表姐曲玫玫,是因為這是她父親-曲建平要求的。你也知道,曲總是很知名的企業家,人家希望女兒跟我交朋友,我不能不給面子。況且,曲小姐畢竟也跟陳大少爺結婚了,怎麼樣也算是我半個老闆。看在陳老先生和小國哥的面子上,我也得對人家尊敬。”
周舒然聞言并沒有插話,而是依舊低頭沉默着。
“至于外界的那些風言風語,”李嶼晚繼續說着,“因為涉及到绛念的内部機密,我不能全部告訴你。我隻能說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一部分是假的。我從來沒考慮過去替誰的,也沒想過去搶誰的。我李嶼晚做的每一筆生意,掙得每一分錢,都是對得起良心的,幹幹淨淨的。所以,我也不怕别人說那些有的沒的。”
“我相信你!”周舒然擡起頭說。
李嶼晚笑了笑,看着周舒然的眼睛,“那就不用擔心啦!我都沒有放在心上。有些人不想着提高自己,就喜歡講究别人,我都習慣了。”
“可你明知道我表姐……,你為什麼還要每天給她送東西?”周舒然小聲地問道。
“我當然知道我的那些東西曲小姐都不在乎,但是我還是得去,得讓人家出了這口氣不是嗎?”
周舒然不解,李嶼晚想了想,便對她說到,“我接下來話 ,請不要告訴第三個人。”
周舒然連連點頭。
李嶼晚歎了一口氣,開口說到,“每年年初,绛念都會給毓和一大筆資金,之前陳老先生在任的時候,這筆資金從來沒有遲到或者少給過。但今年,這都三月份了,這筆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去了幾次绛念總部,人家說去年的效益不好,賬面上沒有那麼多現金了。我讓小國哥去找陳老先生,也沒有什麼效果。人家就是說沒有錢,給不出來,我們又能怎麼辦?”李嶼晚苦笑着。
菜品開始陸續上桌了,李嶼晚夾起一顆小白菜,咬了一口。
“我剛才說了,那些流言不全是假的。比較真的部分就是,我确實得罪了那位绛念的新任總裁。”李嶼晚無奈的看着周舒然。
“這位小陳總也真的是個人才。我從來沒有跟他共事過,見他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我也不知道究竟哪裡惹他不快,竟把他得罪的如此之深。他與曲小姐不謀而合,都認為我是那種人。”
“所以你是故意演戲給他們看的?”周舒然吃驚的問到。
“既然他們認為我就是一個趨炎附勢,唯利是圖的小人。那我就演給他們看喽!說不定他們覺得自己的猜測成立,十分的欣喜。又看見我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他們,他們就覺得很痛快。這一高興,就把錢打給我們了呢!”李嶼晚輕描淡寫的說到。
周舒然滿眼心疼的看着李嶼晚,她從不知道,原來李嶼晚的工作表面風光,背地裡竟有這麼多為難的事。
“可是他們說你說的很難聽。”周舒然難過的說到。
“這筆錢不僅事關毓和的發展,還事關毓和上百名員工的生計。酒吧,球隊,還有其他的項目都需要這筆錢。一名員工就是一個家庭,上百名員工就是上百個家庭。跟這些人的吃飯生活比起來,我個人的名聲甚至尊嚴都不值一提。這是我身為總裁應該負起來的責任。”李嶼晚平靜的陳述到。
周舒然被李嶼晚的話感動了,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隻是眼圈通紅的拽着李嶼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