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脆生生的鼓掌聲在寂靜的大殿内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此時悉沉俊朗的面容在皇後眼裡刺眼極了,偏偏此人繼續開口道:
“不愧是太子妃,這京城第一才子的稱号名不虛傳,怪不得讓狀元郎惦記如此之久。”
那臣子的角色鐵青,險些沒繃住,說出口的聲音也像是咬牙切齒般:
“多謝太子妃了了臣心願,臣甘拜下風。”
安渝朝人微笑了一下,剛要坐下時,弘昌帝道:
“太子妃不僅文采了得,連字寫的也是一絕啊。”
明明是誇贊,衆人卻聽出了一身冷汗,皇上本意是為太子選了個廢物,如今卻……
安渝此刻也發覺不對勁,弘昌帝原本忌憚先皇後鎮國公一家,将其滿門抄斬後為了慈父形象留下了太子。
而不到半年,又以為太子積攢軍功為由順了今皇後的意,将其送往邊疆,四年間不過問半句,甚至不惜冒把疆土拱手讓給西良的風險。
而太子卻得勝歸來,還掌握了三成兵權,在弘昌帝看來,便是下一個鎮國公。
如今表面為太子迎娶男妻沖喜,僅僅是為了在子嗣上斷後?
不,安渝猛地還想到一點。
還是為了斷了太子娶世家小姐翻身的路。
如今太子妃在大殿上出盡了風頭,當然不會如了各位得意。
安渝突然面露成謊成恐的神色:“請父皇贖罪,此詩并非兒臣所作。是兒臣與太子均不忍掃了父皇的雅興,才……”
弘昌帝:“才什麼?”
“此詩是作夜兒臣夢中一位神仙所作,想必是特來為陛下祝壽,借兒臣的口傳達給陛下罷了。”
“神仙?”
“這太子妃怕不是傻了吧。”
……
一句話一出在場吵雜一片。
“哦?那神仙可還說了什麼?”
弘昌帝周身的壓抑之感瞬間消散待解,甚至語氣帶了幾分慈愛。
“神仙還說,陛下治國有方,定使大商昌盛萬萬年!”
作為一個對曆史感興趣的現代人,并且看了整本書的劇情。安渝最是清楚封建制的皇帝愛聽什麼。
“這等文采原來竟是出自神仙之口。甚好,太子妃坐下吧,朕不會治你的罪。”
“謝陛下。”
安渝坐下緊張的拍了拍胸口,後往旁邊一看,陸時宴眼裡滿是哭笑不得,見嘴角都夾帶着笑意。
“殿下笑什麼?”
“笑小渝腦子好。”
這可算是誇到了安渝的點上,明明心裡笑開了花,嘴裡還說着:“謬贊謬贊。”
-
壽宴接近尾聲,弘昌帝龍顔大悅,舉杯邀群臣共飲。
而不知從哪響起一聲尖銳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随後弘昌帝手中的酒杯滾落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頓時,驚慌失措的呐喊聲交織成一團,擔憂的,慌亂的,氣憤的各種情緒充斥在殿内。
“陛下!”
“啊——”
“刺客,有刺客!護駕!
“皇上!”
……
弘昌帝眼睛瞪得老大,“噗”的一聲吐出滿口的黑血,兩手顫顫巍巍的捂住腹部,昏死在龍椅上。
禦林軍瞬間将大殿圍了個水洩不通。
“太醫!傳太醫!”
皇後手忙腳亂的想去用手中的帕子幫弘昌帝止血,卻不得章法反而越久越多,隻能站在一旁,連妝容精緻的臉上都被濺了血迹。
“殿下。”
安渝有些不安,布置壽宴的人并不是陸時宴,怎還會有刺殺一事?
“無事。”
對面年紀小的兩位公主被人抱在懷裡捂住了眼,剛剛還被弘昌帝抱在懷裡的八公主趴在四王爺懷裡不住得發抖。
“四哥,我害怕。”
“舒玉别怕,四哥在。”
二皇子、四王爺與八公主同為皇後所出,而此時皇後一點也顧不上其他,時不時還大喊着:
“太醫呢?太醫哪兒去了!”
“老臣在!”
“臣在。”
兩個大太監急急忙忙的帶着一衆太醫從禦林軍中穿過來。
七八個人中有兩位老太醫已年過半百,匆忙趕來已喘得說不出話,被大太監拖着拽上了高台。
“若是,若是陛下有什麼閃失,本宮要了你們的命!”
皇後尖銳的聲音在老太醫與身後跟來的一種太醫眼裡仿佛是一道催命符,手還沒等摸上弘昌帝的脈搏,已經抖的不成樣子。
“諸位放心,若父皇安然無恙,各位也定當平步青雲。”
陸宥齊握住皇後的手示意她放心,對太醫說的話也讓太醫安心了不少。
一老太醫把脈把了半天,面色越來越凝重,随後向後退了步,讓另一位老太醫上前。
“楊太醫,請。”
而等另一位也面色凝重擡眸時,兩位面色蒼白如一潭死水。
“皇後娘娘,二皇子。臣等無能啊!”
兩位老太醫領頭跪了下來,身後一幫人也跟着下跪:
“臣等無能,請皇後娘娘恕罪!”
“楊帆,梁振。你們什麼意思,給本宮說清楚!”
皇後猛地上前揪住一位老太醫的領口。
“陛下,陛下所中的劍雖不至傷到要害,可是——可是劍上淬了毒,臣等,無解。”
另一位老太醫附和道:“此毒号稱三絕,絕人神志,絕人髒器,絕人命脈。若無解藥,一日便命喪黃泉啊。”
老太醫說到最後,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像是已經預料到自己的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