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與可能除了自己，其他的所有人格都很健談。此時顔培之正陪同王伍下棋，對弈這種娛樂，黑白棋子分部的到處都是，為配合着王伍的雙數強迫症，顔培之的左右手各放置了一面棋盤。

兩面棋盤上的黑白子擺放一緻，不過顔培之有意調教王伍，隻見他左邊剛落下一子，右邊的棋盤卻遲遲不落。察覺出王伍臉色逐漸漲紅，欲在發病的邊緣，顔培之才落子。

“啪嗒。”黑棋落子聲，如此保持兩邊棋局一緻。

見黑棋已落，王伍長舒一口氣，他聚精會神起來，想要尋得一條出路，殺出重重包圍。

而遊希，額，遊醫師則聚精會神着坐于一旁練字。他練到滿頭大汗，手臂酸麻，内心蒙圈:“什麼情況?！王伍這幾天都不帶犯病的，是身上的病邪被顔老的氣勢給怔住啦?”

遊希并不是個落井下石的，隻是這事出反常必有妖“一聲不吭，突變的好轉，總感覺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咳咳。”顔培之輕咳提醒到，遊希立馬挺直了腰闆，專注于手上的練習。

顔培之道:“遊醫師是還在牽挂王伍兄吧，你大可放心，這兩日都由老夫替你照看着，隻是你那字...... 實在是潦草，這人身上的疾病可以醫治好，那習慣上的臭毛病想改就很難。”

遊希連忙接話，笑着道:“诶改，立馬改，改好了，就不算臭毛病了。多謝顔老先生好意提醒，還專門抽空陪王伍下棋，以前他因為生病，都不太願意同人接觸。”

“噓！”王伍提醒道“好好練字，别說話，太影響我動腦了。”

“......”遊希安靜後，這一局王伍還是輸了，顔培之伸手，嘚瑟道＂王伍兄可要願賭服輸啊。＂

“自然，我何時說話不算數過”王伍從衣袖内取出那兩枚紅潤通透，盤了十多年早已成功玉化的四棱核桃。中老年平時沒有什麼愛好，下棋、喝茶、盤核桃，有人說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葉子，那核桃便也是如此。

核桃的紋路，大小，色澤，對于王伍這種偶數強迫症來說，最開始挑選時他就花費了好幾個月，王伍心疼道:“這玉核桃可是我的心肝。看看這标準的四棱，紅潤且通透，很明顯已經玉化，你拿的時候可要當心。”

“知道了，我也是老玩家，要不是我那對被學生給啃了，不比你這盤了十年的差。”顔培之也是個愛文玩的，因聞與病情的緣故，他想花時間盤出對玉化核桃幾乎不可能。

“我就試試，這十年的同三個月的手感有何差别。”

“咔嚓。”紅玉核桃碎裂聲，聞與從前每日都練劍，手勁自然比常人要大上一些，在場所有人都面露驚色，一個意外，一個惶恐，一個蒙圈。

“你......不是說要小心一點嗎？！”王伍暈死過去，遊希忙丢下筆上前掐他的人中。

王伍人被掐醒後，手指罵道:“狗娘養的...我讓你小...”

顔培之隻淡淡回望。

王伍頓感到殺意，報複的話不敢再多說，打不過，選擇性又暈死過去，心道“嗚嗚嗚嗚，隻要我還在做夢，剛才就不是真的。”

顔老先生發覺王伍是裝睡，他道:“你也瞧見了，我隻稍微轉動了一下，是你自己的東西質量太差，被無故冤枉謾罵，我也就不說了什麼了。”甩了衣袖氣憤走人。

顔培之走後，王伍便不再裝睡，隻剩下遊希這個晚輩，他覺着遊希比顔培之好欺負，哭天喊地的撒起潑來:“哎哎呀... 我的心肝啊，自買回來時，在我手上盤了十年，奶奶的狗娘養的呦。”

王伍兩手一攤，癱坐在地上，雙腳胡亂的踩瞪，一隻鞋子被他自己揣開，倒扣在一旁。

午休後的醫師們趕上，瞧見這滑稽一幕，沐承舟上前道:“他這是發病了，王伍怎麼會變成這樣?”

遊希兩眼頹成了八字:“顔老先生太可怕了。”

“姓顔的混賬，混賬東西，你以為老子在怕你，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王伍繼續發癫，脫下另一隻鞋子，拿在手上狂拍地磚“啪啪啪。”

“打死你，打死你！”王伍拿鞋欲往遊希身上拍打。

沐承舟忙将兩人拉開，喊道:“劉醫師，去熬一些靜心安神的藥。”

“好的沐醫師！”對方回應。

遊希哭喪着臉道:“ 藥，給我也來點吧，啊啊啊。”

沐承舟用手背狠力拍打王伍後頸處，王伍暈倒。

***

顔培之再可怖，沐承舟也打算同他談談。

沐承舟端上特意為顔老熬制的湯藥，往病人所住的間舍走。敲門道:“顔老先生，您下午的藥已經熬煮好了。”

“請進。”顔培之正在看書，他斜看一眼沐承舟手中的湯藥，深褐色的一滿碗，聞上去很苦。

顔培之眉頭微皺，一口喝下那藥。

“您也是希望聞與康複的對不對。”沐承舟主動提起書信的事“前日藍蜻早同我說過，她說顔老先生是第一個回複書信的，并且說會幫助聞與。”

顔培之歎氣:“老夫每日醒來就已意識到這一點，明明隻是做些簡單的事，上上課，管教學生，身形卻以數十部的速度生長，眼看着這張臉從稚嫩到成熟，一些莫名的傷口也都沒有記憶，直到聞與留下了那封信。”

沐承舟道:“那為何聞與身上會有這麼多重人格?”